长安城外,国子监学宫。
昨夜冬风吹过,白雪覆盖在点点寒梅簇拥的小道之上,在那白雪覆盖的小径之上的脚印一步一跳,沿着小径往前走,那梅花虽是越来越稀疏,但香气却是越来越浓,只因一位姑娘正在踏雪赏花。
“公主,天气那么冷,何必亲自来学宫请教老师呢,况且太后不允许你出来。”一旁的侍女说道。
“你真扫兴,这梅花傲雪开放,整个长安城就属孔庙与学宫梅花儿开得红,开得香了,整日待在那宫中多无趣。我这次来学宫也是了欣赏这些梅花而来,学宫那些老师哪儿比得上我的才华呢。”姑娘说话之间,她身后的梅花悄然飘落,仿佛开放只是为了瞧上五公主一眼。
所有人都倾慕她,只要她在的地方,世间万般美好仿佛都集中在了一处,这姑娘便是长乐公主,在历史上她出生盛世,却因为气疾而死,是恃才傲物,还是她压根瞧不起任何人。
此刻的她,一身金色貂裘大衣,那绫罗绸缎材质的长裙及踝,长裙之内的棉鞋棉裤并没有让她显得臃肿,仍然是苗条动人,那还未张开的稚嫩面庞,能看的出是个绝美的美人坯子。
豆蔻年华只差一春秋,却胜风情万种,恰如梅花初生香满园,红又艳。
“公主殿下,要是想要赏梅花的话,为和不把这些梅花全部移植到宫中,那方便许多呢。”
“你怎么那么呆呢,这些花就像人一样,落叶归根,根才是香的关键,那十月生长之时便在土地之中扎得紧紧的了。”长乐公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公主不过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工具罢了,他日我又会被嫁给谁呢,如果能像这些花一样,在长安开在长安死那也无憾了。
长乐公主不由得叹了叹,她虽然只有十二个春秋的年纪,但却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
“公主殿下,那些人在学宫前干什么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唉。”侍女指着学宫大门,只见一众穿着儒袍的监生,正在看些什么。
长乐公主也感得好奇,于是也过去看,她悄悄从人群中凑过。
一个不知名的监生被长乐公主挤开,那监生见被一小丫头给推开了,显然有些生气。
“哪儿来的黄毛丫头,好没礼貌,这学宫也是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够来的吗?”国子监可有规定,女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女弟子也压根都不可能收。
所以按理来说,是长乐公主理亏。
“大胆!”侍女正想说出身份,可是俏皮的公主将她拉到了后面。
“女流之辈为何不能进来,难道女子就不能写诗作赋,写文作论吗?有些女子可比你们这些只会空谈阔论的所谓学者厉害多了。”长乐公主双手叉腰,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呵,你个黄毛丫头倒是会说大话,看你模样也像是出生富家豪门,你家里难道没有教过你女子要遵守礼仪吗,在男人面前如此大大咧咧,毫无教养。”一众监生并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于是哄堂大笑。
长乐公主捏了捏小拳头,怒火中烧,但文化人的决斗就要用文化人的方式,她忍住怒气向那嘲讽她的监生发出挑战:“礼仪呢,是要在比自己强比自己聪明的人面前遵守的,至于你,一看你肚子里就没有半点墨水。”
这监生从来就没想过会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给嘲讽,说这些人丑可以,但是不能说这些人没有文化,很明显这人被戳中了监生共同的软肋。
“好一个嚣张的丫头,既然这样,那我到底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说我肚里没墨水!”这监生也是接受挑战,但旁边的人都劝着:不要和一介女流之辈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