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那个弟弟从小被惯坏了,通常都是自己想什么就做什么,大多数时候都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可是现在,秦喜凤明明已经躺在病**住院了,天大的事情都不能搁置一下吗?
秦喜凤的心里也不舒坦,但犯错的是自己家小儿子,而且还是在医院里,有其他人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给秦建华反复强调了一句:“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让他来陪侍我了,看他那样子,实在烦人。”
秦建华轻轻“嗯”了一声,他心里也有火,同样不好发作。
趁出去给秦喜凤买早饭的时候,找到一部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过去电话。
王秀娥接通电话之后,秦建华就气呼呼地和她说了一通有关秦建军的事情。
还问她,秦建军现在干啥去了?
王秀娥说:“刚刚看到他回来之后就没出来,估计这会儿已经躺下睡觉去了。”
听说秦建军竟是回家睡觉去了,秦建华更加生气,在电话里和王秀娥好一顿絮叨。
糖糖留在秦喜凤身边,帮忙照顾的时候,隔壁病床的大爷时不时和她聊上两句。
大爷和秦喜凤说,他家里有一儿一女,女儿的年纪比儿子大一点,现在已经结婚了,儿子的年纪小,还在上学。
大爷正说话的时候,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孩子,拎着一个塑料袋子从外面进来。
哪怕隔着塑料袋子,也能看得出来,袋子里装的是老豆腐和油条。
进来之后,消瘦男孩子也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袋子往一旁的床头柜上一放,说了声:“吃饭。”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低着头继续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大爷看到早饭买回来了,当即乐呵呵地忙前忙后,帮老伴把床铺摇起来,好让她能坐起来享用早餐。
又在**搭好吃饭用到的小饭桌,最后才把老豆腐和油条摆在饭桌上。
大妈躺着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现在坐起来了,大家才发现大妈的长发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了。
好几缕发丝粘在脸颊上,几乎把她的大半张脸要挡住了。
大爷笨手笨脚地帮着老伴把垂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之后又拿着勺子,一勺勺地帮忙给老伴嘴里喂进去。
喂的时候还要时不时地问上一句:“味道怎么样,烫不烫?想不想再吃点别的?”
实际上,突然中风的老伴,除了能喝一点流食之外,其他食物同样吃不下去。
毕竟她现在的半边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不听使唤的半边身子里,同样包括舌头。
所以咀嚼功能和说话功能,也暂且搁置。
不过她的耳朵依旧好用,听到大爷的问话之后,只是稍微从嗓子眼里发出“嗯”的一声,就算回答了。
喂了一会儿,大爷又冲自己儿子喊了句:“儿子,帮你.妈把卫生纸拿过来,擦擦嘴。”
毕竟是中风后的半身不遂,哪怕有大爷的细心照顾,大妈在吃东西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嘴角上豆腐脑。
可是大爷喊了好几句,他那宝贝儿子依旧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小小的掌上游戏机里,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思,更没有去动一下,就好像没听到似的。
大爷无法,只能自己去找卫生纸。
这时候,一只小巧白嫩的手掌把洁白软绵的卫生纸递过来,大爷抬头一看,见到的便是笑盈盈的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