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拍了拍龟颈,渡龟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溅起一片水。
就在此时,远处土路上扬起一缕尘烟。
汉子眯起眼睛,手搭凉棚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不紧不慢地朝码头走来。
他略微感应一番,心头一凛。
待那人走近,汉子搓了搓手:“这位道友,可要乘坐渡龟三块下品灵石一次,前往白露坊市。”
他指了指渡龟,“途中隨您高兴在哪下,不过说好了,无论哪下都是一个价,,c
来人正是陈玄,他点了点头:“好。”
他取出三块灵石拋给汉子,一跃站在渡龟背上。
汉子接过灵石掂了掂,露出白牙笑道:“道友稍候片刻,咱这渡龟都是按点出发的,规矩不能坏——”
话音未落,远处小路上又转出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玄色劲装,头带斗笠,行走时无声无息,仿佛踩著。
汉子眯起眼睛暗自感应,布满老茧的手指不自觉搓了搓。
今日倒是稀奇,竞接连遇上两位气息深厚的修士。
他脸上堆出殷勤的笑:“这位道友可是去白露坊市三块下品灵——”
话未说完,那人袖中已飞出三块灵石。
汉子连忙伸手接住,却见那玄衣人已轻飘飘落在龟背另一侧,与陈玄保持著恰到好处的距离。
渡龟似有所感,不安地摆了摆尾巴。
过了片刻,汉子拍了拍渡龟厚重的背甲,隨后一个翻身跃了上去。
“坐稳咯!”
汉子一声吆喝,渡龟缓缓划动四肢,破开水面向前游去。
陈玄立在龟背前端,饶有兴致地观察著这奇特的运载方式。
只见渡龟背上整齐固定著十余个大小不一的木箱,皆用防水油布严密包裹,想来是钱家承运的货物。
那渡龟入水时,两侧自然分开波浪,在水面划出两道平滑的痕跡,竟比寻常舟船还要稳当几分。
河水在丘陵间蜿蜒流淌,宽处约二十余丈,窄处不过十来丈。
据舆图標註,此河名为“縈水河”,正是钱家经营货运的主干水道,偶尔也搭载散客。
此刻水面倒映著两岸起伏的山影,水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令人称奇的是,无论水势如何变化,渡龟始终稳稳噹噹,几乎感觉不到半点顛簸。
一路上,陈玄也在悄然观察身旁同乘者。
此人一袭玄衣紧裹身形,站姿如松,双手抱胸,衣料在河风中纹丝不动,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凌厉气息。
“不像本地修士——”陈玄暗自思忖。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水流渐渐平缓。
陈玄眼神微动,远处隱约出现一片朦朧轮廓。
渡龟发出低沉的鸣叫,划水的节奏明显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