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华正好,大人带我回家可好?
少年捂住腹部,眼眸不可置信的睁大,口腹溢出血,顺着嘴角滴下来,砸落在草坪上,面上被黑纱挡着看不出什么,只是他只有一只左手,按住了前面的血洞却无力按住后面的。
“你……你怎么会!”
玉书小嘴微张,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才还和坏蛋打得难分难舍的大反派。
原来娘亲其实不是话本里的弱女子?原来她可以这么牛叉的啊!
雍歆好笑着看着渐渐要转过身来抱大腿的小胖墩,她竟然无心之下把自己的儿子教成了这般的欺软怕硬么?
“…….母后。”
宓棠在自己八年来心心念念忽而就在自己的眼前,反倒不知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了,只是感觉嘴里的干涩越发明显了,除了那两个字,他说不出来任何话。
雍歆将玉书环进腿间,转身看着玄衫男子,眼眸柔和,泉水似乎缓和的要溢出来,轻轻应一声,
“嗯。”…..糖糖
软剑从男子的手间话落,一如那从墨玉上流出的泪,唇瓣轻颤,风吹过两人之间,宓棠似乎觉得这样不妥,双拳在袖间紧握,低下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到他再面对雍歆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除了额头上时不时迸起的青筋和那稍稍温和的眼眸。
雍歆向他走近,将腿间的小胖墩交给宓棠,便岔开他们走至拿剑撑着地,勉强半跪着的黑衣少年。
十八年前,他们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同袍之谊,自林间那一别也有这么多年没见了,十八年前他险些害的她丧命,如今他们仍旧是敌对的两方,战况却和当时不尽相同了。
“蒲岐早在十八年前就没了与大円一战的可能,如今大円蓬勃发展,蒲岐更是望其项背,你们怎么敢来此挑衅?”
脚下摩砂着草皮,停在离黑衣少年两米之外,雍歆面色清淡,看不出有任何一丝不虞之色。
在她回复三世的记忆之后,从那番师徒情谊的记忆里,她便知道他修习的步法是四合八方,是为名家之法,可却不是他这种心性的人能练到究极,和十八年前的生涩比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以他的性格虽然不会差,但是无法达到完美就是有空可破。
她从厄澌被接回皇宫之后,她便着人查探过他的来历,知道他是亓瑕的人便没再追查下去,也没有追究他的罪过,算是礼尚往来了。但今日不同往时,他竟想要她儿子的命!
若是素竹在这里,便会知道她家主子这般神色便是盛怒了。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咳出血来,
“你倒是比以前只会说行多了,呵….又要对这我来讲说大円如何如何光明磊落,蒲岐如何卑鄙小人吗?不愧是太后!御人之术无论何处都能运用得当,咳咳……”黑衣少年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在这一片花野之中十分诡异,
“又一个忠诚的裙下之臣?”黑衣少年看着雍歆的后方,呐呐着开口,忽而又无比阴沉起来,
“你这个贱妇!贱妇!”
骂到激奋之处又是咳出一滩血出来,他也不再捂着腹部了,空凭一只手将面罩取下来,面纱下是一张极为稚嫩的面容,常年不见阳光导致他的面容极白,在春日的阳光下,仿佛玉色一般透明,而那双浅色的眸子在这张脸的映衬下,其中的疯狂与执念格格不入,唇角裂开,鲜红的血迹一直流到了领口处。
还不停喃喃着什么,极为细微的声音,大概是‘配不上’‘怎么能’‘我的大人’之类细碎的词语,少年都是满面狰狞,只有在‘大人’这个词面前才会基金温和,就像是未涉世事的纯真孩童一般,两种之间的对比显得十分的渗人。
雍歆皱皱眉头,看向身后的秦衍,与他浪**的神情对上,不由得一阵错愕,面上的表情都没维持住,与方才小玉书看她的神情十分相似,就是程度不如那般夸张。
“太后请和王爷退到安全之处,剩下的交给臣便好。”
秦衍朝她行了个极不规范的臣礼,和他的性情倒是很符合,不过在雍歆眼里却是十分生硬,回神看向玄衫男子,雍歆稍点头,便迈步走到了宓棠身边,家有少年初长成,雍歆此时站在他身旁却要仰视他了,而显然宓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稍稍一阵干涩便不动声色的完了膝盖。
雍歆托住他,“糖糖,你长高了…..”伸手抚摸着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的男子,雍歆满目感慨,又道一声,
“真好….”
宓棠两世加起来都快大半辈子的年纪了被雍歆叫着这么羞耻的小名,头一次没有觉得难为情,反倒觉得十分温馨,压下心中的激**,轻轻应声,
“嗯….”
玉书小胖墩见者自家娘亲和这个哥哥这般亲昵熟稔,心里不平衡了,鼓着脸颊两旁的两坨婴儿肥,嘟着小嘴,扯着自家娘亲的衣袖道,
“娘亲,娘亲,你不能像掌公子一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只见…..只见….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可不能因着这个哥哥生的好看点就不要秦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