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爷子让后厨特意安排了十六道菜的大宴,除了白云城来的这些家人,还把鸿运楼的几位老人儿都请到席面上。
牧老爷子亲自开了一坛老酒,当着众人的面正式介绍了苏玉双和谢费军。
苏玉双深知老爷子的用意。
牧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他这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生怕苏玉双一人支撑不起,让那些怀着心思的老人儿心中有个谱。
好歹,牧家也是子嗣众多。
饭皆,黄母得意起来。
毕竟牧家大房、二房、三房都没能跟着进京城,她到底是沾了苏玉双的光,说不定往后还真能像她之前想的那样,能把这鸿运楼归到四房名下呢。
越想越高兴,便多吃了几杯酒。
梁富给四房和牧清远等人安置的外宅在南城。
谢费军倒是没想到也被送到南城,一路上也不说,闷着性子装睡。
倒是牧清远咧开大嘴喋喋不休地说了些店里见闻。
牧清正一直在看书。
只有黄母掀着车窗帘子,一路都在看热闹。
北城到南城乘车也要走三刻钟。
“黄姑娘,您仔细着脚下,您且慢着点。”马路繁华,夜色未暗之时,便已经有商家点起了各色的彩灯,黄母伸出头来张望欣赏京城的气派。
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登上华丽的马车。
那马车华丽异常,前后四个婆子八个丫头,还有两个开路的小子,除了马车夫之外,跟着的还有个年纪大的管事。
黄娇娇更是衣饰华美,头顶的珠翠摇曳。便是连那张从前瘦弱的面容看起来也圆润不少。
这丫头当真是飞黄腾达了!
“停车!”黄母可不想放走这只肥鸭。
鸿运楼的马车只有单马独驾,又是布棚木辕,与蔡府的华丽马车并肩停靠时,显得格外的寒酸。
马车夫是个明事的,忙回头道:“四夫人,可不敢多停呀,那是蔡府的马车。”
原来,黄娇娇当真是攀上蔡府的高枝了,怪不得她从牧家出来时,敢那么大胆地动手。
“黄娇娇!”黄母生怕已经进了马车的黄娇娇逃走,立即开口叫出声。
黄娇娇才在马车里安坐,随同而来的一个粗使婆子闻声便冲着简陋马车上下来的女人质问:“真是无礼,我们家黄姑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来人,赶走.”
虽只一声,可黄娇娇被这声音威胁了多年,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谁。
不过,黄母怎么也来京城了?
难不成,牧家鸿运楼那边出了什么事?
再则,她若不出声,这婆子们一定会回去跟蔡夫人说起,她可不愿意让蔡夫人以为自己是个六亲不认的。
等粗使婆子又骂了几句,黄娇娇这才迟迟地掀开车窗帘子。
“四夫人,您怎么来了?”
这死丫头连母亲都不叫了?
“阿娇,怎么如此生分,就算你与你娘出去过,我们也是一家人。”黄母缓着语气说道。
黄娇娇假笑地道:“四夫人,这是来探亲还是常住?”
黄母见黄娇娇问得生疏,只好退回到鸿运楼的马车边,“四房搬过来咯,幸得老爷子偏爱,我们家的也是个聪明的,被老爷子看中,传承家族生意和手艺。”
黄娇娇,就算你在蔡夫人跟前得了青眼,你也不过就是个丫头,侍候人的丫头。
“前日,我倒是去看了祖父,他老人家身体还算康健,如今您也搬到了京城,苏姑娘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做生意。”黄娇娇说的都是场面话,且她根本没有下马车,只在车里探出头来跟黄母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