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娇娇虽在蔡夫人跟前得脸，可这蔡芜只要在，她便连个门前侍候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娇娘，大姑娘就是这个脾气，你也不必往心里去，毕竟夫人待你极好。”凌嬷嬷能看不出黄娇娇的心思吗？

当初没寻到黄娇娇时，蔡夫人时发癔症，便是宫里的老太医来了，也药石无效。

可黄娇娇到来之后，蔡夫人已经两月余没有犯什么大毛病，气色越发地好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也比先前好不少。

近日，居然连后宅大事也能料理了。

“是。”黄娇娇勉强起身，轻捶站得发麻的双腿，“凌嬷嬷，阿娇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片刻，换件衣服再去夫人那边。”

凌嬷嬷应下，又安慰了她两句，这才先去了前面。

黄娇娇被个小丫头扶着去了后面净室，一下子就摊到椅子里。

虽说有些乏累，但这么点活计，倒也没压垮她。

可这个蔡芜就像是一根刺，戳在她的心窝里，实在让她受不了。

“黄姑娘在吗？”有人从外面走进花厅，有个小丫头听见声音迎过去。

黄娇娇听见小丫头唤来作“宣姨娘”。

黄娇娇早见过蔡府后院的几位姨娘，只不过蔡夫人对她们很是苛刻，根本没给她们再见面的机会，她也就根本分不出哪位是哪位。

黄娇娇净了手，又换了件干净得体的衣服这才从净房里出来。

“哟，黄姑娘当真与芜大姑娘生得一般无二。”来人说完这话，又像是生怕说漏什么，忙改口道：“也只是眉眼有些相似。”

“黄姑娘，这是我给夫人准备好的点心果子，劳烦你给拿过去。”宣姨娘上前时，还有意在黄娇娇的耳边仔细打量，像是在看什么。

黄娇娇本就心中烦闷，倒立起眼睛，瞪着她。

宣姨娘退开，这才道：“不知，黄姑娘的母亲可见在？”

黄娇娇真的恼起来，见过不会说话的，这样不会说话的，她还第一次见。

三句话有两句说错，这人安的是什么心思！

“怎么，宣姨娘的娘家人可都见在？”

宣姨娘立即冷下脸，可又不敢直接骂回去，便改口道：“我也是关心则乱，话没说没明白，不知道黄姑娘的母亲身体可康健？”

黄娇娇冷声道：“好着呢，不劳您挂怀，我母亲与您素未谋面，您为何要问这些？”

宣姨娘又笑得干巴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故里也在西北，我只是想知道，会不会遇到故人。”

西北倒是大了，怎么就会那般巧，偏成了她的故人。

这话自然引起了黄娇娇的注意，她试探道：“故人？听口音，不像是三江州人氏。”

那位蔡芜不好侍候。

如今又跳出来一个宣姨娘，当她是软柿子，都要来捏捏吗？

黄娇娇继续肃着面色，“宣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竹雅居的门朝哪开，为何要我端过去？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在蔡芜面前她只能恭敬行事，可在这位的面前，不必客气。

宣姨娘端量个仔细，似乎并没把黄娇娇唬人这几句话当回事，只又低声道：“黄姑娘，你姓孟……可是随了母姓？”

这话倒是让黄娇娇心中一惊。

从来没人问过她。

就算当初入了牧家四房，黄母也未曾问过。

黄娇娇也只是从孟姨娘的口中得知，她的生父是个不出息的，这才让自己随了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