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林祥太久没有接待过这么大手笔的客人了。
想上一次……还是一年前。
八王爷曾经带着她的小妾来过一趟,那也没有出手这么阔绰啊!
她们月林祥的客人一个个的还真是其貌不扬,出手不凡呢。
阿嬷赶紧吆喝来人,一群人围着刘杏儿往浴房请,压根就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
苏正弟离她越来越来远,刘杏儿嘟着嘴,恨恨得看着他。
他看着她,只是笑。
刘杏儿是被七八个人伺候着泡了花浴,那浴缸里的水都是从最深最远的泉里运过来的,里面添了玫瑰花露,刘杏儿泡在里头,身上就沾上了清香,沁人却不腻人。
苏正弟趁她梳洗的时候,早早的就把那几块黄灿灿的金条-子给了月林祥的掌柜。
结账的时候,阿嬷低着头咽了下口水。
刘杏儿洗漱得差不多了,阿嬷给她挑了一袭流彩暗花云锦装,那五彩缤纷的很适合她的灵气动人。
外纱隐约可看见几朵白色芙蓉,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流苏。
几个侍女替她描了妆画眉了。
她薄粉敷面,唇色朱樱一点,盘起半头的秀发,留下几缕青丝在耳前,白色玉耳坠若隐若现,可爱而不俗气,就如那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十分美好。
刘杏儿瞥向苏正弟。
那随意的一张望,仿佛是含着情意绵绵,似秋水盈波,让人心醉至极。
原来她长这样。
她本应该是这样的!
刘杏儿抱着拳,撅着小嘴凑近他耳边,低声骂了一句。
“花痴!”
刘杏儿骂的多了,苏正弟隐隐约约也知道这花痴大概是个啥意思了。
花痴就花痴吧!
他倒挺乐意为她花痴的。
他紧紧的拽住她的手,很是满足。
“娘子,咱们走吧!”
刘杏儿有些惊讶。
“这就要走了,你哪来的银子付的账。”
苏正弟还是笑。
“都是我这些年的私己,存在那里也是浪费了,还不如花在咱娘子身上来得实在。”
刘杏儿眉头一锁。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苏正弟笑。
“也没有花几个钱,也就几个碎银子。”
也就几个碎银子?
要知道她们店里头还欠着那东大爷和大爷的债呢。
实在是太铺张浪费了!
她又一想。
这不对啊?
那店铺是她老祖宗手里传下来的,这么些年,他手里除了工钱还有分红,按道理来说手里头是应该有一些私己的。
既是有些私己,那店里头的保护费都快交上去了,他作为苏家的大股东,怎么也不拿出来接济接济。
“好你个苏正弟,你明明手里头就是有钱,之前也不知道给那帮黑大佬结了那点保护费,非得让我一个妇人家家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够那保护费!”
“若是那天那帮黑佬真要纠缠不放,我是打算用私己补上的,那天是你冲动了,我看你信誓旦旦的,也不好……”
那几个钱确实不算什么,但他明面上就是苏家一个做小的。
店里头明明就是揭不开锅了,他平白无故的结了那一年的保护费,还不让人生疑吗?
刘杏儿打断她。
“你胡说!分明你就是自私鬼!”
苏正弟只是笑,也不否认。
自私就自私了一点吧。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只要对她没有保留,那也可以算做是顾全自己的小家吧……
存着点私心那也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也能接受。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有人愿意花重金博她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月林祥的小工们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了新的马车,用上好的檀木箱子清点好了所有的衣裳和发饰,正往门口的马车上搬。
苏正弟拉着她的手问。
“你累不累,你若是累了,咱们就坐马车去客栈,你若不累,我就带了去瞧瞧着西城的大好的风光。”
刘杏儿抬头看了一眼西城头上的繁星点点。
“那就走走吧。”
苏正弟含着笑点了点头,就在赶马的小斯旁边低声了几句,那小斯就赶着车,载着几箱子衣裳消失在人海茫茫中。
西城的夜晚是川流不息的马车,熙熙攘攘的游人。
灯火万丈。
刘杏儿和苏正弟在这座城里很渺小很渺小。
她在前头笑,他在后头望。
她转过头来,夜风吹过,街道上张挂的红灯一波一波的起伏。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他眉眼如画,比起初见时还要好看。
西城真的太美太美了。
重生来闻朝,简直像做梦一般,又真实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