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这一次陈二小姐的事情，苹果跟她说的那些话。

虽然陈华并不太放在心上，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

陈华自己并不想要花太多的时间跟精力在这些眼睛上边，总归她知道的东西都在脑子里，经过李琮看了她图纸以后，她还特别坚决的将那图纸大修大改了一番。

若是一直处在那样的环境中，她真的怕自己某一日会怀疑地坐立不安的。

虽然在丞相府待得越久，她的心思就越定，可是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做出一些改变的。

李琮对死不敏感，因为他见多了生死，只是这死一词从一个长相秾艳的小姑娘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会有一些怪异。

李琮看着她：“陈四小姐因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不打算再多说吗？”

他不再站着了，反倒是在离着陈华不远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椅棍上，眼睛好像一刻都没有落下她的神情。

陈华知道有些事情，本就不该自己说，只是到了眼下，李琮需要信任她，她就必须要出示点什么。

最后她选择好了，然后继续道：“在我心里死过一回后，我就想着从陈府出去，不过是嫁出去，还是选择出家做道姑，或者是重新死一回。殿下，当知道定亲的人是你的时候，我真的是情愿死了去。”

说到这个，陈华心里也在不断天人交战，好在自己赌赢了，李琮是诧异的。

“可是我转头想想，您毕竟是做大事的人，我的这些小女儿心思，你又何尝会在乎呢。我又何必将自己的命看得那般轻贱呢，别人生病意外，想要生都生存不下来，我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死。着实是太笨太傻了。殿下，这样的实话，你可听得满意？”

李琮看着她许久，后来才慢慢点头了：“我暂时不想问你话了，你继续做你的活。”

说着，他身体也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现在想想，你当天的图纸虽然画得不错，但若是想要成为大师，着实是差了不少。四小姐，我可是为了你找的这朱师傅，在这全京城，你几乎也找不到这样本事的师傅了，若是你不好好学着，丢了我的脸，也会浪费朱师傅的时间的。”

“这个我自然晓得。”被李琮这么一说，陈华也着实是有些心虚了，所以她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热腾腾的。

李琮原本是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的，但是却留意到一些奇怪的红，后来他的视线顺着往上看，却看得陈华整张脸都是红腾腾的，几乎要冒热气了。

李琮越来越诧异，他早知道小姑娘们脸皮薄，但是也没能到会薄成这样的地步。

李琮很少接触女子，尤其是姑娘家的，听得最多的关于姑娘家的事情，也是在军中时候，那些兵将没有事情做的时候闲聊，说的那些个荤段子。

有时候在军中，你不能表现地太特立独行，在刚刚入军的时候，那带着的师傅就是那样劝导李琮的。

那李琮从小在李栋身边长大，一直以来也算是宠着长大的，听得最坏的话也就是乱跑的时候听到那些下人们的暗骂声。

可是在军中，那些下人们的暗骂声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在刚开始的时候，李琮还特别不适应，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也慢慢可以听，甚至有些痞气地接上一点。

可是对于姑娘家，他始终是没有想象的。

可此刻，看到那陈华红彤彤娇艳地不得了的一张脸，他突然发现以前的那些个荤段子全部都形象了起来。

只是照着陈华的模样套进去，实在是有些卑劣了。

李琮便没有再想，没有再看，只是闭上了眼睛。

陈华原本在留神手里的东西，但是一直没听到李琮的说话声，她又有些好奇，所以慢慢抬起头来。

李琮今天还是没有戴面具。

陈华不禁想到多年以前在出宫时候，他想要杀她的那时候，骑马拉弓，还有那面具，那眼神。

不得不说，那时候他脸上的那面具真的特别骇人，比他此时此刻的脸都要骇人。

现在李琮的脸还是花的，有的痕迹太深了，甚至色度都有些不均匀。

但可能是看得多了，其实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让人不可接受。

这其实就是一张有些内容的脸。

可是李琮的眉眼长得很好，鼻子也高，眼睛也是深邃有神的。

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盯着人确实是有些杀气腾腾，可是不代表他就真的会不管不顾地杀过来。

若是这个人真的那样暴虐的话，想来那皇帝也不能人容他。

可是她脑子里的那些传言，很多都是这吴王颜丑，吴王凶狠，吴王杀了很多人，统统都是吴王很可怕，但是却并没有谁说出想要吴王死这样的话。

他是吴王，他更是齐林军的首领。

过去的这些年，他可是平乱不少的有功之人。

“你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