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诚敬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李诚敬?”
听到神辨吐出的这个名字,下方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
他们对于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
事实上,不止他们,恐怕许多山上的玄修都对于这个名字极为陌生。
只有那些大宗才知晓这个名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有多少人会真正去留意李诚敬。
神机能够认出李诚敬,那还是因为李诚敬几年前与无相寺的弟子之间偶然的斗法,让其看中了他披煞遮阴符的惊人力量,所以十分上心。
无相寺不是没有想过将李诚敬捉住,但是追索之后发现李诚敬竟然入了被封禁的洪城,这才无功而返。
后来更是洪城的惊变,虽然二郎堂极力掩藏,可山上玄门哪个没有特殊手段,那些中小宗门不敢触二郎堂的眉头,可那些大宗却不甚在乎,就算二郎堂在霸道,也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与他们来个生死之争。
神辨笑着继续说道:“旁门邪修,数年前,洪城闹灾,全城数十万百姓最后只有几万人苟全性命,其余人皆因此人罹难。乃是我玄门上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李诚敬,贫僧所言对否!”
“嘶!”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诚敬。
洪城的事情,知道的人真不少。
虽然仪兹城距离洪城极远,可洪城作为漕运重要港口,是朝廷向边关运输粮草的重要城池,其他内陆城池或许不清楚,但是仪兹城这些边关漕运城池,哪里会听不到风声。
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是洪城闹了瘟疫,现在听着胖和尚所说,洪城哪里是闹了瘟疫,分明就是被李诚敬,用了什么邪法害死了几乎全城的百姓。
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李诚敬在仪兹城所做之事,几乎没有任何恶事,初来乍到,斩蛟龙,解恶尸,护一方平安。
入县衙,整吏治,使一城政令清明。
无论如何看,李诚敬都不像是神辨口中那个葬送了数十万百姓的穷凶极恶之徒。
可戴茂却脸色阴晴不定。
普通百姓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他可是知道自己吃的寿丹是怎么来的,那种法子无论怎么听,都不是正道路数。
李诚敬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在下真名确实乃是李诚敬,李长明不过是在下化名。可是大和尚,你若是想要将洪城的脏水泼在我身上,那你就太过无耻了。洪城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作为佛门圣地的无相寺,当真弄不清楚其中真相。”
“我李诚敬在仪兹城所做之事,有目共睹,可曾加害哪个良善人家,更是阻燕国打谷兵的袭杀,率领我大庆兵士,深入燕国腹地,连破十数城,扬我大庆国威,为多年来死于燕国打谷兵手中的百姓报仇雪恨。”
“我敢说自己问心无愧。你们这般栽赃嫁祸,真是应了莫须有这三个字,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神辨眉头皱起,他早就从神机口中得知李诚敬伶牙俐齿,辩才极佳,没有想到竟然还如此厚颜无耻。
他刚准备说什么,却听李诚敬又说道:“况且大和尚,不管你想要栽赃我何种罪名,如今我乃是还俗道人,更是朝廷命官。山上人不可问山下事,这种事你难道忘了?如今你等为显赫威势,以神佛之说蛊惑人心,便不顾禁令,乘祥云而来,你就不怕本官参你一本。”
“而且,莫说我未曾做过你所言之事,便是做了,你敢当众斩杀朝廷命官,你无相寺难道要谋反不成?”
神辨眉头皱起,喝道:“胡言乱语,你假名入官,怎能当真!”
李诚敬笑道:“当不当真,那也要我大庆皇上金口玉言,你算什么东西?难道你觉得,修了两天佛法,学了手腾云驾雾的本事,就能够代表人间帝王?你无相寺好大的威风,真是吓死本官了!”
听到李诚敬这话,戴茂眉头舒展,上前喝道:“招官所言不错。几位大师,如今无论如何,李招官乃是朝廷命官,有罪无罪自有朝廷定夺,你们乃是出世离俗的方外之人,于情于理你们都没有资格评判我朝官员功过。还请几位大师离去!”
神辨脸上笑脸依旧,可眉宇之间,已经有金刚怒目之态。
一旁的神机顿感头疼。
正道宗门,无论山上山下,总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他们也是因为李诚敬招官的身份,这才没有一开始就动手。
只是没有想到,李诚敬巧言令色,颠倒黑白的嘴上功夫如此犀利,让他们陷入两难。
就在他想着如何破解死局之时,却听神辨笑道:“你说得对,但你毕竟乃是邪修,继续留你在此,定然会为祸一方。贫僧今日就霸道一回,替朝廷将你锁拿,带你入京,交于皇上定罪。”
说着,就见神辨一掌探出,竟然不断变大,几个呼吸间,就有遮天蔽日之势。
这一幕,顿时就让下方战马嘶鸣,躁动不已。
巨大的手掌一下子就将李诚敬抓在掌中,向后收回。
戴茂见此,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们这些贼和尚,竟然敢劫杀朝廷命官,你们是要造反不成。”
谁知道,戴茂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引来了神辨的注视,他一双佛眼上下打量戴茂许久,喝道:“你这昏官,竟然也窃取他人寿元,早已经犯了天规,今日将你一并锁了,送到人皇面前,也算是李诚敬的一个罪证。”
说着,另外一只手同样伸出,一把将戴茂竟然也给捉了去。
而后,不顾下方瞠目结舌的众人,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