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要为素娥夫人修建明月台?这是妖妃祸国!”宁贵妃将手中茶盏狠狠磕在桌案上,她眼眸一横,目光凶狠看着面前的惠昭仪。
她忍不住气,开口骂道:“你平日不是主意最多的吗?连圣上都要夸你一句蕙质兰心,怎么现在嘴巴哑了!真是没用的蠢东西!”
惠昭仪面色露出些微难看之色,她是尚宫局的女官出身,做奴才的时候,少不得被主子和自己的上头责骂,可她成为晋成帝嫔妃后,一路做到昭仪这个位置,生了皇六子与三公主后,便再无人敢轻易折辱。
今日宁贵妃口不择言,当真是被这消息给气狠了。
惠昭仪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道:“修建明月台是圣上一人决断,皇后娘娘贤德……”
宁贵妃冷笑打断:“皇后贤德?那是她不得圣上喜欢才不得以的贤德,她能让圣上收回圣旨?”
赵皇后贤德之名,晋朝上下皆知,后宫更是人人尊敬。可宁贵妃却不以为然,她出身宁荣侯府,身份尊贵,进宫便得晋成帝喜欢,成了赵皇后一人之下,最尊贵的人,她以为赵皇后的贤德不过是为了留住晋成帝一丝怜惜的手段。
这个时候晋成帝正是宠爱素娥夫人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愿意在这个关头触怒圣上。
惠昭仪顿了一顿,又继续道:“皇后娘娘如果不行,那便只能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虽然长居慈宁宫不问后宫之事,但一旦涉及圣上,太后娘娘不可不管的。”
宁贵的心有犹豫,从前也有嫔妃想讨好太后,向晋成帝邀宠,却反被责罚的。
惠昭仪见宁贵妃迟疑,她低头露出眼底的阴翳,她淡声道:“娘娘今日圣上肯下旨了为素娥夫人修建明月台,那来日素娥夫人一旦生下皇嗣,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宁贵妃立刻目露凶光,她要为他儿子争太子之位,东宫已立已经够麻烦了,若是那个女人再生下皇嗣那可真就后患无穷!
阿陵入宫三年,漠北每隔两年都会派遣使者前来拜会。
今年漠北使者也应该快到了,她母亲的信也要送到了。
“夫人,圣上来了。”宫人轻声开口道。
阿陵回过神,敛下自己的愁色,露出笑脸起身迎晋成帝去。
晋成帝一进露华宫,便牵过阿陵的手,他眼眸含笑,状似情深地细细看着阿陵,他抬手用着手背轻轻滑过阿陵的脸颊。
阿陵眸光微动,有些下意识想要侧过头,但又生生克制住,她抬头看向晋成帝,却见他勾唇笑了一下。
晋成帝嗓音轻轻:“修建明月台一事,恐怕要有所耽搁,那群老匹夫听到朕要动用国库,便联合上奏来劝朕,说什么国库空虚,不该轻易挪动。他们也不想想整个晋朝都是朕的,朕执意要建明月台我看他们又能拿朕怎么样!”
阿陵拉着晋成帝的手,从她脸颊处离开,她笑笑道:“圣上这样做,阿陵怕无福消受。”
晋成帝笑出声:“你是漠北的公主,难不成文武百官还能要朕处死了你?”
在话语在说到最后两字时,声音微微发颤,有丝丝发寒。
阿陵闻言,背脊一阵发寒,却仍然笑着道:“圣上舍得吗?”
晋成帝笑着语意莫名的摇了摇头。
等晋成帝离开,阿陵才觉得如履薄冰,她面色沉下,所谓的宠爱不过都是催命符而已。
晋成帝回到宣政殿,殿内裴侯爷已经在在等候着。
“我让你查素娥夫人在漠北的事情怎么样了?”晋成帝问。
裴侯爷道:“只是查到素娥夫人母亲虽为漠北王王妃,但却不比其他王妃尊贵,听闻是我晋朝人。”
晋成帝眉眼微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片刻道:“这样……漠北使者已经要到盛京城,想法子给出鱼饵,让他们上钩。”
裴侯爷点头明白。
……
“公主若是想要王妃平安,还是得好好听漠北王的话,不然王妃在漠北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漠北使臣冷声道。
阿陵眼眸一寒,墨绿色的眼瞳中丝丝深色波动,耳边使臣的话语还在继续用她母亲来威胁,她嘴角咧开一丝极冷的笑意,飞快地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使臣的颈脖上。
匕首锋利已经在使臣的颈脖处划出一道血痕,丝丝刺痛让使臣猛地止住声音。
漠北极为看重血统,对于阿陵公主生母是晋朝人,而她身上又流着晋朝人血的事,漠北人是厌恶至极的,更是轻蔑,因为她们不会受到狼神庇佑。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要背叛漠北?!公主不要忘了即便你母亲身上流着晋朝人的血,但你至始至终是受漠北庇佑的,你能在晋朝皇城安然无事,享有尊贵的身份,不是受你母亲的荣光,而是漠北给的。”使臣心中轻视阿陵身份,对颈脖处横着的匕首又害怕至极。
他仍然还在继续怒声说话,想要试图让阿陵感到害怕。
可阿陵的匕首则是又往皮肉中又压深了一丝:“乌塔这次为什么没有来?我告诉过他,如果我母亲出事,我便拉着漠北玉石俱焚,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