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回到片场时，周洪森正在回看刚才施雨柔和舒涵的表演画面。

他的身后还围着三四个副导演，其中也包括崔强在内。

“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周洪森翘着二郎腿，倚在一把小小的工作椅上。点着一支烟，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觉得舒涵不错，表演张驰有度，特别是一些人物的小细节，把握的很好……”

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轻的副导演，留着一头艺术家比较普及的披肩发，当先开口。

周洪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抬手指指另一个胡子都发白了的老头道。

“你说呢？王导……”

“李导说的不错，我也挺喜欢晕过去的那个丫头。”

晕过去的那个丫头？

好嘛，自己刚刚入行就有梗被人说了……名字都不用提，直接就用“晕过去”三个字代替。

听了前两个副导的意见，周洪森并没有马上表态，他笑眯眯的征询崔强的意见。

“崔导，你的意见呢？”

崔强冷哼一声，瞥了不远处正和几个化妆师说话的戴慕珩道：“人家有资本撑腰，你们一个两个都违心奉承，也真对得起艺术？”

“崔导，你胡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什么资本不资本的……你有不同意见就直截了当说出来，别阴阳怪气的！”

白胡子王导年龄比崔强大，估计资格也比他老，崔强这明显指桑骂槐的口气，让他听着很不入耳。所以当下就沉下脸，显然不买崔强的帐。

“行！行！既然你们听不懂，那就当我没说好了。让我说意见，那我就直说，我还是坚持最初的选择，选施雨柔……”

“理由呢？”年轻的李导挑挑眉，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神色。

他故意凑到崔强耳边，轻轻咕哝了一句：“崔导，你选人可不能光凭个人喜好啊！这是替剧选角色，不是替自己挑女朋友啊！”

他这句话听似玩笑，可在场几个都是圈里人，又有谁会真心听不懂。

崔强瞪了那个年轻导演一眼，推了他一把：“你小子闭嘴！”

“理由？”

崔强甩甩手中的剧本，看了看那个白胡子，又看了看周洪森道：

“林小白是什么？是女三号！女三的本分是什么？是配合！舒涵演的那么过火，一看就是为了抢戏……她分析人物了吗？她明白团队的概念吗？只想着自己出彩，这样的心机，像一个二十都没到的丫头吗？”

他这一套说辞，简直让人哭笑不得。也不知这团队，这心机又和表演艺术有什么相关。

姓李的年轻导演听完他这段话，没忍住，当众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白胡子王导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反驳他的话。

周洪森听完三位副导演的意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也没说谁说的对，也没说谁说的不对。

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回头找了找。

在人群里看见了正由张彤陪着的舒涵。

“丫头，醒了？”他招招手，“过来……”

舒涵知道他们几个在讨论最终角色选定的问题，所以刚才只能识趣的站在远处，并不敢太靠近。

现在听见周洪森唤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明显的，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

无论是年轻的李导演，还是白胡子王导演，再加上那个狗屁崔强，三人的目光都像是自带X光线，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

“戴少和你什么关系？”

周洪森依旧是笑眯眯的，像是一尊胖肚皮的弥勒佛。

“没……没关系啊？”舒涵一怔。

不会吧？各位名导，你们凑在一块儿是在聊八卦绯闻吗？

“哦，没关系！”

周洪森点点头，又指了指此刻站在不远处的萧易北道：“那刚才抱你出去的男孩子呢？”

舒涵顺着周洪森的目光所至之处，只见萧易北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一片青翠的竹林前。

他的身姿很是挺拔，虽然穿着连帽衫，帽子遮住了将近半张脸，可舒涵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关切和力量。

“他是我男朋友！”

这句话舒涵答的很是顺溜，并没有半分勉强和应付。

“好！”

周洪森一声“好”出口，将手中抽剩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撵灭了：“就你了！”

“我什么？”

舒涵听的云里雾里……

李导演哈哈笑起来，拍拍舒涵的肩膀：“傻丫头啊！林小白归你了！”

……

舒涵兴高采烈的蹦回萧易北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一边晃**一边嚷嚷：“林小白归我了！林小白归我了！”

“听见了……”萧易北笑着揉了揉舒涵的头，眼里满满宠溺的波光，“祝贺你啊！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萧易北清楚舒涵为了这个角色付出了多少。

连续好几个晚上，他都听见舒涵一个人在卧室里念念有词，想必是在背角色的台词和酝酿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