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有一株桂花树,听说已有百年之久,此时月上中天,正巧悬挂在桂树上空,正似月宫中那幅图景,只差一只兔儿,就会有嫦娥翩然而落似得……
萧易北正望着桂树发呆,突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起,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兀。
萧易北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习惯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他愣了几秒,才似乎明白过来刚刚的脚步声并不是自己第六感的幻听,而是楼上的美女新房客。脚步声似乎停在了厨房里,然后萧易北就听到了一阵呯呯嗙嗙之声!
按他的判断,自己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估计是遭了难了。
萧易北懊恼地揉了揉眉心,腹诽不已:“师傅啊!你的房费里有没有多收点定金啊?”
啪嗒,厨房里顿时灯火通明。
“你抓鬼呢?”萧易北倚在门边,一手搭在电灯开关上,满眼无奈。
一地狼藉,锅盖落在了桌子底下,两个瓷碗已经粉身碎骨,一个洋葱还在地砖上骨碌碌滾的欢。
“我饿了,有吃的没?”
一个黑衣少女站在灶台前,竖着眉瞪着眼,对着一地狼藉,竟然面无愧色,要吃的还要的理直气壮。
萧易北觉得有些晕,眼前的女孩穿着一件宽大的黑T,一条没过膝盖的沙滩裤,明明是子夜,可头上还戴着个黑色鸭舌帽,一幅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面容。
要不是萧易北天生眼力过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此刻绝对会把眼前的女孩当成潜入的小偷给抓起来。
“舒涵?”
明明就是楼上新入驻的女孩,可萧易北看着她的眼睛,却问的根本没有底气。
“切!也是个没眼力见的。”黑衣女孩昂着头,冲着萧易北不屑地摇摇头。
萧易北被舒涵这突然变换的语气弄得有些懵。
“我们关系很熟吗?你的礼貌在哪里?舒小姐。”萧易北冷下脸,对舒涵刚刚稍微改观点的印象,又大打了折扣。
他瞥了一地锅碗道:“这两个瓷碗都是景德镇上品,没有三百买不到手,你看是付现金,还是加在你的房费里?”
黑衣女孩瞅了一眼碎片,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十,前门大街的地摊货。”
萧易北只觉一口血气在胸口翻腾,这个女孩什么路数?哪里冒出来的奇葩?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放在桌上,黑衣女孩三下五除二,吃得精光。
空碗“咚”往桌上一搁,抬手一抹嘴,冲坐在对面满眼错愕的萧易北深深打了个饱嗝!豪气冲天!
“舒沁?”
“对!”
“舒涵的妹妹?”
“屁!姐姐!”
当对面的黑衣女孩双臂抱肩,斜睨着眼报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萧易北只觉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
自己一整天都在家里,这个舒沁什么时候进的门?
他一向自诩五感灵敏,哦,不对,甚至是连第六感也是灵敏得过了头,可如今面对这个从天而降般的人,只觉两眼一抹黑。
“好……屁姐姐!你也准备住在这里?”萧易北对这个黑衣女孩真是没什么好感。她长的和舒涵一模一样,可神态和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黑衣女孩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叫我什么?”
“屁姐姐啊?”萧易北装疯卖傻,眨巴着眼睛,无辜的很,“名字虽然听着有些怪,可这世道本就是光怪陆离,我们也不能对任何一种文化抱有偏见不是?”
黑衣女孩自诩伶牙俐齿,没想到今天却是遇到了刺头货。
她深深呼吸,强制压下心头火,咬着牙再一次重申道。
“我是舒沁!舒涵的姐姐。”黑衣女孩把“舒沁”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名字。
“好,舒沁?你也住在这里?可上午舒涵并没有说要住两个人!”
萧易北本就是逗逗小姑娘,大半夜的,也没准备和人吵架。他顺着她的话,接着问下去。
舒沁翻了翻眼睛,不给萧易北一点反对的机会,嘴一撇道:“可她也没说就住她一个呀!”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给萧易北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