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长轲的声音落下,虚空中凝聚起无数血珠,全部汇聚成一条条血线疯狂涌向那枚金色长钉上!
“轰!”
一道极为特殊地声音从那枚金色长钉上响起,隐约间听起来如同雷鸣,又有些像是什么东西的吼声。
虚空中无数血线汇聚凝结,最终全部涌向金色长钉中,只是瞬间,便将金色长钉染红,显现出一种极为妖异地血红色。
依旧是浓烈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消散,驱之不散。
散发在巨石棺前的血腥气息实在是太过浓烈,即便是杀生无数的赵长轲,此时也忍不住皱紧眉头,隐隐有些不适。
血线如虹,在阳光下散发着猩红光芒,将这一片区域尽数染成红色,显得极为刺眼。
并且这些血线全都蕴含浓郁的灵力和神魂之力。
有意思地是,赵长轲御使的那枚黑天夜神符似乎有种特殊的法力。
可以直接将修士完整的神魂打散成一道道神魂之力。
如此一来的话,顾丘行几人完全是身死道消,再无转入天道轮回的可能。
黑天夜神符很邪门,邪门的就算是赵长轲在使用时,也不得不万分小心,很担心被其反噬。
他接触魔宗的时间并不长,对于魔道之中的那些诡异魔器也了解有限。
只是这一次,为了能得到那具千年古煞体内的还魂丹。
纵然和极其危险的魔道修士接触,他也在所不惜。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正道修士的手段对付千年古煞。
然而正道修行将近天地正心,随缘而起。
即便他在灵山宗算是天资纵横的内门大弟子,若想要在极短时间里得到更多强大宝物,以及将修为迅速提升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宗门重视他不假,但宗门也不会愚蠢到将镇宗至宝平白无故的交到他手上,供他使用。
别说是他,就算是灵山宗各座山峰的峰主,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资格,更别说区区一名内门弟子。
无法从宗门内获得至宝以此对付千古古煞,那么靠个人机缘更行不通。
尤其是对于赵长轲而言,自修炼以来他便对所谓机缘看的极为通透。
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一件事情。
倘若自己真是大机缘者,又岂会在灵山宗这般不大不小的宗门里,成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内门弟子呢?
放眼整个大修仙世界,玄元大陆的确是低阶修仙大陆,修行资源匮乏,蕴含在天地间的灵气稀疏。
但这并未意味着,在玄元大陆上便没有实力深不可测的宗门。
那些真正的顶级宗门,传承数万年之久,底蕴更加深厚,甚至有返墟境绝世老祖坐镇的宗门!
在玄元大陆之中,也一样是有的。
而只有这样的顶级宗门,才会吸纳身怀大气运大机缘的修行者,让他们成为自己宗门中的弟子。
如此一来,便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强宗门整体气运。
强者恒强在修仙界中是自古以来的真理,永远也不会改变。
指望不上宗门,自身又没那份气运。
赵长轲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风谷中的秘密被其他修士知晓。
便也只能铤而走险和魔道修士接触。
通过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从魔道修士手中得到那些威力极强的至宝。
为的,便是能尽早将那枚还魂丹从千年古煞体内取出。
以还魂丹为核心药材,从而将更加珍贵罕见的大道丹炼制而成。
魔宗至宝也好,千年古煞体内的还魂丹也罢。
在赵长轲眼中不过都是外物而已。
既然都是外物,那便算不上是自己的实力。
而赵长轲真正想要的,是属于他自己的实力,属于自己的修为境界。
想要得到长生,依靠外物永远都是行不通的。
只有自己变得真正强大,方能有资格傲然俯视这人世间的一切,与日月同辉,与山川同岁。
凌立于虚空之上,赵长轲看着那一道道属于同门身躯的血线逐步涌入到金色长钉中,他不禁幽幽长叹一声。
这声叹息充满悲凉,像是对六名同门的不舍与怜悯。
但紧接着,在他见到那金色长钉源源不断地吸收更多血线,且长钉通体血红后。
他再也抑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
“好啊!当真是好啊!”
“那神秘魔修说的果然不错!”
“用六名筑基修士的本命精血祭炼血神封魔钉,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此魔钉祭炼成功,从而发挥出最强的封魔之力!”
“呵呵,道行是千年的古煞又如何?修行到金皮境界又如何?有着堪比化神修士的实力又能怎样?”
“只要有血神封魔钉在,就算是千年古煞也能直接封印,彻底封死!”
此时的赵长轲心情大好,当真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笑的极为癫狂。
先前一举将六名同门诛杀,让他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有些愧疚和不忍之心。
甚至还有罪孽深重的感觉。
但眼下血神封魔钉马上就要祭炼完成,他心中的郁郁之情一扫而空,再也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赵长轲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以前内门大师兄那温文儒雅,气质随和的形象。
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的邪修。
不过细想之下,赵长轲性情大变倒也正常。
只要他能从千年古煞的体内得到那枚还魂丹,便能炼制出大道丹。
有了大道丹,他这一生的修行大道将会彻底改变。
甚至有机会问鼎返墟之境!
成为整个玄元大陆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人!
若是能达到如此高度,纵然是出手将六名朝夕相处的同门诛杀又如何?
赵长轲忽的止住笑声,再度恢复成平日里那温和平静的形象,随后目光略微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
“师尊一直说过,天道无情,大道残酷。生存在天地间的万物生灵若是想要活下去,长久的活下去,都离不开一个争字!”
“与天地争,与同类争,与异类争!”
“争机缘,争造化,争长生。”
似乎是觉得今天的话说得有些多,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赵长轲便沉默起一言不发。
他目光灼灼看向笔直钉在巨石棺上的金色长钉,当最后一道充满灵力的血线涌入长钉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