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拿起手机拨通了安志杰的电话,告诉安志杰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他看,而这个重要的东西,是白约翰生前便委托他人,转交给他们的。
闻听东西是白约翰生前所托,安志杰不禁一怔,继而立刻点头:“好,我现在正在开一个会,你们过来,在我办公室等我。”
马尔斯点头答应,放下手机,他便与丁冬带着账本、猫和猫笼来到了安志杰的办公室。
马尔斯把如何得到的账本的详细经过告诉给了安志杰。出于一个老警察的习惯,安志杰先查看猫和猫笼,确认没有任何发现后,便查看起账本来。
丁冬和马尔斯默默地注视着安志杰,而安志杰则越看越账本越震惊,他再次拿出了之前由丁冬的父亲丁则安存在保险柜里的账本,和在姜珊家所得到账本,与刚刚拿到的账本做比较,安志杰望着丁冬与马尔斯说:“恕我直言,从账本上看,初步怀疑你们的父母和高医生,还有刘院长他们应该是为了避税而进行不法活动……”
丁冬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她一向敬重和爱戴的父亲,和对自己一直照顾有加的刘院长都做了违法的事情,这让她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马尔斯虽然早就猜测出了这个结果,但此刻从警方口中说出,也难免为此感到很难过。
安志杰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有些话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怕会让两个孩子更加伤心。他放下账本,温和地说道:“昨天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们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需要你们自己开创。所以,不要太过在意过去。”
丁冬和马尔斯微微地点了点头,安志杰指了指那只胖胖的加菲猫,道:“这只猫,你们打算怎么办?”
丁冬看着猫,那只猫正静静地趴在猫笼里,仿佛正等待着关于它命运的审判。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来收养吧,它和我一样都失去了最亲的人,总不能让它再去过流离失所的生活……”
马尔斯微微扬了扬唇角,道:“我也是一样,失去了最亲的人,从那以后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所以,以后我们都是彼此最亲的人,我们一起面对。”
安志杰深深叹了口气,命运竟如此不公,他们明明也只是孩子而已,却要因大人的贪婪去承受这样的结果,这到底,是谁的错?
***
从市局回去的途中,马尔斯和丁冬都没有说话,车子并没有开向酒店,而是一直向相反的方向开着。
丁冬没有问马尔斯要去哪里,她知道,此刻的马尔斯必定和自己一样,不想回到沉闷的房间里去。
终于,车子停在了江边,丁冬和马尔斯出神地望着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的江水,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马尔斯率先打破了沉默:“难道这一切真的就仅仅是因为利益吗?”
丁冬沉寂片刻,摇了摇头,道:“真的会那么简单吗?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避税,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又为什么银河大酒店里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做强制遗忘催眠呢?”
马尔斯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也觉得很蹊跷,做这些事,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呢?我觉得有一只手在冥冥中推着我们前进。”
丁冬颇有同感,她默默地注视着江水,道:“我有预感,接下来还会有事情要发生,我相信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马尔斯望着丁冬,点了点头道:“一定会的。”
丁冬轻轻地牵动了唇角,她忽然发现,时至今日,自己已经不再会笑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一点一点接近真相的时候开始,还是在她慢慢地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巨大的阴谋,抑或是……从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离开自己之后呢?
出租车停在了墓园门口,丁冬捧着一束鲜花走下车,去探望母亲。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通常在这样的日子,母亲都会坐在轮椅上,在普宁康复医院的那条两旁种着梧桐树的林荫路上凝望着随风摇曳的树叶,在沙沙作响的声音中独自享受宁静时光。
那时候,丁冬总是会在不远的地方望着母亲,她能够感觉到,那时的母亲是自在的,也是轻松的,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辩驳中像会发光一样,美好得就像是一副画。
而如今,丁冬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已经是不可能了……
丁冬轻轻地嗎了口气,举步前进,还未走到近前,便看到母亲的墓前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赫然是……刘院长?!
丁冬快步走了上去,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刘院长转头望向了丁冬。在看到她后,刘院长的脸色骤变,转身便跑,丁冬急忙追了上去。
“刘院长!”
丁冬上前一把抓住了刘院长的手腕,道:“你为什么要走?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你就不想向我解释吗?”
话还没有说完,丁冬的眼泪,便已然落了下来。
刘院长慢慢地转过身来,望着丁冬痛苦地说道:“孩子,有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我不能说,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不能说?!”丁冬情绪激动地问道:“什么不能说,又是什么说不清楚?强迫我母亲吃过量的镇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