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无声(1 / 2)

在电话那端,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连同刘淼的说话声,都好像被风刮得断断续续,丁冬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喂?刘先生?刘先生您在说什么?请说清楚点,我听不清。”

回应丁冬的是一阵脚步声,好像刘淼正在奔跑,风声更加强烈了。丁冬疑惑,猜测刘淼是不是误挂了电话,正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刘淼惊恐的声音。

“我没想到是他!救……”

话说到这,手机那边便响起“啪”地一声,紧接着便挂断了。

“喂,刘先生?刘先生?”直觉告诉丁冬刘淼那边有些不对劲,她急忙再给刘淼回拔,但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这样的提示。

“发生什么事?”察觉到丁冬的异常,马尔斯问道,“刘淼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那边的声音很乱,好像在高处一样,风声很大。还说什么‘没想到是他’这样的话……”

“高处?”马尔斯在问出口的同时,脸色亦微微地变了变,而他这微妙的表情亦让丁冬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审判已经开始了。”

乔乔的话犹响耳畔,联想到红姨,丁冬也感觉到了惊悚。

“走!”马尔斯说着,转身奔向了门口,丁冬亦紧跟在马尔斯的身后。两个人几乎是冲上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医院。

车子刚刚开到医院,便见医院门口停着数辆警车,入口处更是拉着警戒线。许多人都围在医院门前,议论纷纷。

“怎么会这样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从天台上跳下来?”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也许是癌症吧,治不好,就一了百了……”

听着传进耳中的这些话,丁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率先冲下车子,冲进了人群。

两个抬着担架的人从丁冬的面前走过,担架上的人身上盖着白布,只能看到一条手臂从担架上垂下,鲜血淋淋。

丁冬想也不想地冲上去,掀开了白布。

人群中发出了惊呼,更有警员奔过来把丁冬拉开。而丁冬则像失了魂一般地,紧紧地盯着担架上的那个人看。

那张脸,那张流着鲜血的脸,正是刘淼。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丁冬连动,也无法动弹。

“别看了。”马尔斯拉住丁冬,将她带出了人群。

“为什么……”丁冬喃喃地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明明……没有妨碍到任何人不是吗?就算是十五年前,刘思做了怎样的交易,犯下怎样的错,都跟刘淼没有关系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刘淼?”

“不知道,或许是刘淼意识到了什么,”马尔斯的神色严峻地道,“他给你打的那个电话,似乎证明了他认出了什么人。”

“你是说……那个凶手?”丁冬猛地抬眼,望住了马尔斯。

凶手。

如果将对方定义成凶手,那么便证明丁冬已经认定了刘淼是被害身亡。

可是……一切真如丁冬所认为的那样吗?

马尔斯抬起头,望向了医院的楼顶。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骄阳当空而照。

一个人的葬礼,变成了两个人的。

丁冬和马尔斯在葬礼上看到了刘淼的父母,刘思的亲属,只有一个表姐。听刘思表姐说,刘思是来自于乡下的一个女孩儿,小时候家里穷,为了哥哥能娶上媳妇,要把年仅十四岁的刘思嫁给当地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在结婚的当天,刘思逃出了家门,却被父亲捉回来狠狠打了一顿,然后绑他入了男方家门。为了逃走,刘思趁鳏夫不备把他打晕,再次逃了出来。从此,她再没有回过家。

刘思的表姐,是前十几年来到本市打工的时候,意外看到刘思的。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长高了,也胖了一些,比从前更好看,也更健谈。”回忆着十几年前见到刘思的一幕,表姐至今还掩不住语气里的惊讶和意外。

“我压根就不认识她了,这哪是当年那个面黄肌瘦,说话都直往后躲的孩子?而且,她身上穿的那身行头,我在做家政的雇主家看到过,一条裙子至少要一万多!”

“一万多的裙子?”丁冬意外,“刘思在本市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吗?”

“怎么可能哟!她家里穷,她爸本来不让她上学,是县里的老师跑到家里来,好说歹说才上了初中,初中一毕业就被逼着嫁人,哪还有什么本事赚大钱哟。”表姐摇了头,“我啊,怕她学坏,就劝她跟我回家,要是实在不想回那个家,就跟我一起踏踏实实做家政。家政赚得虽然不多,起码这是良心钱呀!”

说到这儿,表姐叹了口气。

“我看得出来,刘思那孩子挺感动,但却没说什么,只给我留了电话和地址,告诉我现在她住在那儿,就走了。地址是一个酒店,什么人才住酒店哟!我见她无可救药,也就再没有找过她。”

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