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淼和刘思是的施行时认识的。
七年前的刘思有着轻盈的脚步和充满阳光的笑容,刘淼也年轻英俊,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是一场浪漫的旅行,整个旅行其间,刘淼对刘思照顾有加,旅行回来后,他更是对刘思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并且去往刘思的城市工作。用刘淼的话说,在这场婚姻里,他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但刘思的反应,一直都是淡淡的。
起初,他以为刘思对自己并不感冒,于是卯足了劲儿地去追。他用他所有的热情和真诚去温暖刘思,终于感动了他心目中的女神。两个人在恋爱三年之后结婚,也算是修行圆满。
如果这是童话,也许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现实是,王子和公主结婚以后,他们的幸福就结束了。
婚后,刘思在夫妻生活方面一直没有什么热情,起初,刘淼觉得她只是出于女人的矜持,也许时间长了会有好转。然而慢慢地,他发现刘思对自己越来越抗拒,而且还经常会偷偷吃药。刘淼看过刘思的药瓶,上面显示的是维生素,女人补充维生素很正常,他并没有多想。
两年后,刘淼跟刘思表达了想要孩子的愿望,没想到遭到刘思的断然拒绝。这是刘淼第一次与妻子发生争吵,也是刘思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泪。刘淼一时慌了手脚,发誓绝不再提要孩子的事情,刘思这才慢慢地平复了情绪。
虽然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但这却是刘淼心里一直挂怀的伤痛。每每看着同事和邻居们抱着小孩,都是满眼羡慕。但出于对刘思的尊重,刘淼再也没有提过孩子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大概是两个多月以前吧,我忽然收到了一个快递,很薄的快递文件袋,即便是猜,也能猜得出里面放的是单据之类的东西。起初,我以为是关系单位寄过来的的报销凭证,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关系单位怎么会寄到家里来呢?”刘淼回忆起那一天,满面,都是心碎的痛苦。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快递根本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他说,“我拆开了它,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化验单。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检查报告,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刘思的子宫已经……已经被摘除了……”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刘淼弯下身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从他颤抖的双手上,丁冬可以感知到他的痛楚。
“刘思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子宫已经被摘除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没有过!我这才意识到刘思其实在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都有些问题,比如,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卫生巾,夫妻生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而且,她也很少笑……”刘淼的声音,哽咽了,“原来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其实她完全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因此介意的……”
“我拿着化验单问刘思,她承认了,但关于具体的事情,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不管我怎么求她、劝她、跟她发脾气,甚至争吵,她都不肯说……我猜想是不是她放不下这个心结,所以不敢轻易跟我说,况且我真的很爱她,如果能用我余生的关爱让她记一切痛苦,没有孩子又能怎样?于是我忍着内心的煎熬与痛苦,再也不提这件事情。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我又收到了一张化验单。”
“什么?”丁冬和马尔斯都怔住了,刘淼则继续说道:“化验单同样是用快递寄过来的,这一次,是一份更加详细的检查报告,让我知道了她曾经……生过孩子,而她的子宫也是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被摘除的。”
丁冬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刘思在你之前,曾有过婚史也是正常的。”马尔斯淡淡地说道。他的话,让丁冬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因而感动地看了马尔斯一眼。
刘思并不是丁冬的什么人,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无论是否选择对丈夫隐瞒自己的分娩史,她都是为了孩子而做出的牺牲。这是母爱的伟大,不是吗?
“我……我承认她温和、体贴、优雅,但她却从来没有给过我她的爱情,我用尽所有的热情,却捂不热她的心。我曾经一直以为是我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把她的生育能力和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另一个人。她也是为了那个男人才一直守口如瓶,甚至不惜隐瞒我多年的吧?我……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刘淼紧紧地攥着双拳,连关节都泛了白。
“我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她却一直逆来顺受,仍然像从前那样关心我,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凭什么我一个人在痛苦里几经煎熬,她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也许就是在这种折磨里,我变得偏激和暴戾,对她,也再没有了耐心和热情。我沉醉在酒精的麻痹里,整日醉生梦死,有很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