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落绾抛出的疑问,云靖一凝视着她许久,最终阖眸叹了口气。
瞒不住她了。
毕竟昨夜救了自己的是她。
“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我便会浑身失控,变得极其暴躁,见什么,杀什么。”
云靖一简明概括自己的病症。
“这个病,我也不知道是何时染上的,只知道,在一个中秋月圆之夜,我浑身都像针扎了似的难受。”
云靖一回忆起来,最初病症爆发时,只是全身的筋骨都在疼,他险些以为自己会死去了。
但他没有死,且次日立刻就好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真的好了,直到下一个月圆之日……
病症越发严重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根本就查不出云靖一是得了什么病。
尽管后来他遍访名医,但也根本无济于事。
慢慢的,云靖一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了,除了浑身有说不出的痛苦以外,他还会发生失控的行为。
月圆之夜的折磨已经不是仅限于体内的剧痛了,还有情绪上的失控。
后来每到月圆之夜,云靖一也就会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充满杀戮的气息,就像昨夜。
秦落绾听的忘记了做出回应,她哪里知道,原来昨天自己是死里逃生了。
看见秦落绾吃惊的样子,云靖一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为了隐瞒我的病症,我就只好让百姓都以为我是性子暴躁,爱杀戮。”
原来如此。
秦落绾想到市井中流传的那些谣言,坊间的流言都是说云靖一是暴躁王爷。
其实那些旁人哪里知道,这是云靖一自己放出去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隐瞒他的真实状况。
怪不得云靖一根本就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秦落绾一向对云靖一是大不敬的,若是云靖一真的如市井谣言中的那样暴躁蛮横,她早就不知道送了几条命了。
她能存活至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但是,秦落绾又想到一件事,她皱着眉看云靖一,踌躇了半晌后,还是决定问出口。
“那你之前杀了那几个造谣你……嗯……”秦落绾的目光往下移了移,又不好意思的收回去,继续道:“你杀了他们,也是为了立住你很暴躁的人设吗?”
“杀他们?谁?”
“就是……在酒馆造谣你的人。”
听到这,云靖一又黑了脸,想起那日的糗事。
秦落绾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还真担心云靖一会回想起自己也给他造谣过,然后不开心,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不过显然这是秦落绾白担心的,云靖一压根就不想动他,同时他皱着眉冷峻道:“我何时对他们动过手?”
“不是你?”秦落绾一愣,看云靖一的样子,像是根本不知情。
为了求证,她进一步说道:“酒馆中的两个人,次日死在了郊外,我还以为……是你恼羞成怒。”
“我不曾动手。”云靖一很严肃的跟她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要动手,我当场便会杀了他们。”
“那会是谁……”秦落绾这下彻底懵了,她还一直以为,就是云靖一做的。
“我不知道。”
“罢了。”秦落绾叹了口气,“也都过去了,争执没有任何的用处。”
“嗯。”
云靖一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他打坐在地,山洞里的光亮渐渐强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幽暗,但比起之前,亮度已经多了不少了。
“外面天彻底亮了。”云靖一道。
秦落绾把自己的手电筒关了,云靖一从来没有见过手电筒,看见那一束光竟然收放自如,他有些好奇,指着问:“这是何物?”
“……手电筒。”
“手电筒是何物?”
“……”秦落绾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太烦了,看见点什么现代的玩意儿都觉得新奇。
“蜡烛,特殊的蜡烛。”秦落绾只能这样解释,云靖一也没了别的话,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行了,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秦落绾站起来,不再打算继续待在这山洞里了,这个月的十五号已过。
想到还有下个月的十五号,云靖一又会收这样的痛苦,她皱着眉,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瓶安眠药递到云靖一的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