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不过没骂他们,这些人也就不多质疑,接着道:“这样说来,就只有穆派能过来了,那咱们派个人去长清斋请吧。”
都不需要发号令,反正那牵头人本也在长清斋。
被派遣的一小厮来到的时候,骆长清仍在隔壁,来人自是向着孟寻道明意图,孟寻自恃没有这个能力,将身边人往前一推:“这种事儿,不必我亲自去,叫我徒弟跟你们去就是了。”
小厮点头,岳澜赶鸭子上架跟随着去了,才出门,见有人走进。
小厮向那人打了个招呼:“孟公子。”
来人反应了一会儿,才颔首,本想侧身让路,望见岳澜一并走出,便问:“这是去哪儿啊?”
岳澜向她解释了一番。
她抱着手中的一叠画卷,道:“那我也去吧,正好,本来就有一些东西要拿给顾……陈大掌柜。”
她往里看了看,与孟寻一照面,互相看对方的样子,心情百般复杂。
而孟寻想到早上做的事,有些心虚,老老实实道:“你们尽管去,我保证好好看店子,不会出一点差错的。”
她并不放心:“你也不许乱跑。”
孟寻抿抿嘴:“遵命遵命,放心好啦。”
她这才与岳澜一并往外走。
两人走在后面,小厮独自在前。
小厮左右想不明白:“这年头徒弟都爬到师父头上去了,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看那师父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前有我们大掌柜辱骂唐派前辈,后有穆派学徒把师父管得服服帖帖,这些门派规则是要完啊。”
但无规矩,如何能成方圆啊?
他摇摇头,对身后的人越发不喜欢,脚步不由走得更快了些。
后面两人不着急,岳澜早上那番心絮如潮涌,原本能平静些,可见着她,便又泛起涟漪,他想立时把要说的话讲给她听。
但身边人先开口了。
骆长清左右看看,再靠近他低声道:“早上阿寻……不是,师父是不是把你拉出去了?”
岳澜才想起,她还不知他已然看穿了他们。
心内暗笑,决计逗一逗她,便道:“我是与师父一起出去了,她说想去后林里逛逛,要我陪她。”
“去后林了啊。”她松了口气,那儿人少。
岳澜又道:“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有许多街坊去林子里了,我们遇着好些熟人,师父也奇怪,话比平时多得多。”
“啊?”她又一惊,“那……她也没什么奇怪的,兴许喝了酒,你没把她拉回来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想不通师父怎的一大早就喝酒,但的确把她往回拉了,趁着她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抚抚心口,再轻吁一声。
却听岳澜继续道:“可是她不肯回家,又往街上跑,是真的在跑,我竟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嗯……她还与旁人说话,特别是女子。”
说话间正经过赵记包子铺,他信口编来:“我好不容易追上她,见她正与赵家姑娘说话,也没听到说什么,只见后来赵姑娘气冲冲地走了。”
这话才说完,偏巧了,赵姑娘从店里出来,正看见他们,女子的脸色立时惊变,慌张退回,“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重重关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岳澜暗道:“坏了,她还在以为着我是欺师灭祖的恶人呢。”
而骆长清暗叹:“把姑娘吓成这样,见着我店里人直接退回去了,看样子澜儿说的是真的,杀千刀的阿寻到底跟人说了什么啊?”
因着赵姑娘那好巧不巧的反应,她对岳澜这番话深信不疑,心里七上八下,又气恼又羞愧。
这叫人忍不住想欺负的神态,可惜了,在孟寻这张脸上一点也不动人,岳澜痛心地摇摇头,见她是真的焦虑,又不忍心了。
可她的焦虑还没完,忽才想到关键问题。
孟寻一大早带他去枫叶林,究竟有何目的啊?
她可一点也不相信孟寻会本分,这家伙明明之前还在乱出主意。
她想了些画面,脸瞬间通红,腾出一手一把抓着身边人的衣袖:“你们在林子里……她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一时急切,这话说得大声了些,前面小厮听见,顿了下脚,回头望她,没好气道:“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岳澜低头看她的手微抖,心一紧,抬手攥住,正色道:“不要担心,什么也没有,你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我。”
那小厮瞥着这一幕,已傻了眼。
岳澜解释完,却也有些失落:“你为何这么怕?”
是怕孟寻毁了她的颜面,还是怕与他再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