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

他答应娶夜幽姬了.....

他要娶夜幽姬，那以前对她的好算什么？欺骗吗？还是心灰意冷了？

孟长歌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却被身后一人向前推了一把，夜幽姬剥开人群冲了出去。

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高昂的声音带着强硬与坚决，“太后，幽姬觉得不妥！”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太后弹开了眼睛，她皱起眉头，问道：“你就是夜大司马的独女夜幽姬？”

她“啧”了一声，用着不太响亮却严厉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太后说的对，幽姬就是没规没矩的，所以幽姬配不上太子妃一位，太子妃的人选必定要端庄得体，贤惠淑德。”

“没有规矩可以学，贤惠淑德之人也未必适合澈儿。”

夜幽姬又深深一拜，“但幽姬真的不适合太子殿下！”

“为什么不适合？”

夜幽姬攥了攥衣角，“因为，因为幽姬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幽姬配不上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就别提太后的脸有多黑了。

君陌的眸子加深，不动神色地往人群里退了退。

“好大的胆子，你竟偷偷与人私相授受！那人是谁！”

夜幽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话已出口，再无收回，她知道太后动了怒，若是她说出君陌，那君陌必然要受责罚，她只能死死咬住唇，匍匐在地上。

“说，是谁！”

即便受再多惩罚，她也绝不会连累君陌。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黑衣劲装，墨发高扬，他跪倒在夜幽姬身边，不卑不亢道：“微臣知罪，求陛下与太后责罚，只求陛下与太后，可以放过幽姬。”

“孟衍竹....”

夜幽姬偏头去看他，他却摇了摇头，用唇语说着：“别担心。”

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太后身后一人赫然倒地。

“公主殿下——”

婢女们一拥上前，落玉倒在地上痛苦地按着胸口。

“快拿药！”太后急得双眼赤红，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一急，愣是一口气没抽上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所有人都急了，太医们蜂拥而上，皇家所有人更加措手不及，连同着楚王一起，抬着晕倒的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内室中。

夜幽姬还匍匐在地上，孟长歌上前去扶起她。

“没事了幽姬，快起来。”

夜幽姬慢慢抬起头，孟长歌却看到她的脸上，竟是满脸的泪水。

她在哭，一个从来不懂得害怕的人竟会因为害怕而哭泣吗？

她抬手抹掉了夜幽姬的眼泪，夜幽姬这才扁下了嘴，小声啜泣起来。

她一直哭到外面的雪又堆了起来，天也暗了下来，夜大司马也颇为无奈，楚王未曾派人来说宴席已完，他们便不能走。

孟长歌见他的两鬓已经渐白，他独自负手站在亭边，任凭白雪染白他的头发，他的腰背因为年龄的增大而渐渐不再那么宽厚挺拔，巍峨的身躯第一次有了老态。

再强大的人也是会老的，他开始变老了。

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现如今为了夜幽姬也开始连连叹气起来。

“夜大司马宽心，幽姬应该只是一时被吓着，过会就好了。”

他偏头，看向孟长歌，皱纹已爬到他的眼角，让他威严的眸子不再那么有气势。

“没想到，我与孟相那老乌龟斗了一辈子，我的女儿却他的女儿交好？”

孟长歌笑，“这叫恩怨不累及下一代。”

“你倒是爽朗，不太像那老乌龟阴险狡诈。”他朗声一笑，但笑着笑着，却又皱下了眉头。

“我本不希望幽姬掺和进皇家争斗中，女儿家在这皇权斗争中只能沦为战利品与牺牲品，所以我多般阻止她与皇族中人来往，但也许命运并不会让我们如愿。”

原来，这便是爹爹不愿意让她嫁给君陌的理由。

“你既与幽姬交好，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太子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太子，但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一届女流之辈永远也决绝不过在皇权斗争中的男子。”

孟长歌没有说话，夜韶光突然自嘲般地一笑，“我真是酒喝多了，竟会和你讲那么多.....”

他突而又一扬眉，有种神秘的感觉，他凑近孟长歌，眯着眼问道：“你那二哥孟大将军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幽姬？”

孟长歌失笑，凝眉想了想，这种英雄救美的壮举，应当是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