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了十日的针灸和曼陀罗草,北堂黎果然在御医的诊疗下,逐渐“康复”。
不仅能在人前自如地行走,能流利地完成骑射,也能同人简单对打,从表象来看,算是“恢复如初”。
褚帝大喜,赏了晔王府青白翡翠玉屏风一座,连同为他“监工”的简王府和定王府也得了一批上等的珊瑚珍珠。
万事俱备,只迎东风。
祈国使团如约在第十日抵达京都郊野。
由简王和定王随鸿胪寺出面备仪仗相迎,一支华丽的队伍浩浩****地进入京都皇城。
坊间看热闹的人多,对着队列中央一顶垂着枣红流苏的皂帏蓝輿窃窃私语。
“听说祈国来了个和亲公主。”
“什么和亲公主,是个郡主,是祈帝的亲妹妹。”
“祈国皇帝才多大啊,他的亲妹妹,恐怕还是个花骨朵的年纪呢!”
“也不知道这个花骨朵要落到谁家呀,还得带回家吃个几年米,才能长成一朵花苞呢!”
周围一阵哄笑。
“如今的皇子王爷,不是还没到成婚的年纪,便是府中都已有了正妃,花落谁家才算合适?”
“那还用问,肯定不会是定王,若是嫁到定王府,可不就毁了么!”
“不是定王,那肯定就是简王了呗!”
“我觉得会是晔王,咱们这位大褚战神,早些年在战场上就给耽误了,好不容易今年大婚,那位王妃是白侍郎家的女儿,好像过程还挺坎坷,听说到现在,家里拢共也就那么一位,定然是入晔王府合适。”
“我说你们这群人,就是没什么眼力见,只会在一群王爷皇子里打转,人家虽是一支花骨朵,可那双眼睛就不能往更高处看么!”
“哦!你是说!……”
“那可不是!”
“啧啧啧……”
这些市井的声响并不大,却也能透过纱帷一点点地传入轿中人之耳。
十五的华衣少女捏紧了身下的衣裙,这些流言蜚语于她而言,如同一声声污秽的谩骂,叫她又羞又恼。
她绝不是一件为了缔结两国之好而牺牲幸福前程的物品,她是人,她是出身高贵的祈国郡主,她要为自己而活!
来时,摄政王叔父已答应过她,要让她自己择婿!
南宫芙葱段一样鲜白的手指偷偷撩起轿帘一角,看着走在轿子前面的乌骓马,还有马上的摄政王,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了些。
那些年,若非这位皇叔对他们兄妹二人的照拂,他们恐怕早已在祈国皇室的漩涡中被其他势力拆筋剥肉,尸骨无存。
市井的一双双眼睛瞬间又转到那匹通体如黑缎般的骏马,以及马上的中年男子身上。
“前面那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是谁?”
“祈国岱王,实实在在的摄政王,早年,还在咱们大褚京都待过些时日呢!你没见过?我记得,他最爱去清水巷子转角的那家早点铺子,吃肉包和豆汁儿,那时候啊……”
“可我记得那时候的祈国质子是个粉面书生,不似如今这般模样!那时候的他可不就跟如今咱们大褚的定王一般,是个浪**又混账的公子哥儿,怎么也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了祈国摄政王了。”
“谁知道呢,那时候的确是眉清目秀的,如今多了那一圈络腮胡子,身子也发福了些,的确看得有些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