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像是刚从被窝里被拖起来,睡的有些迷迷瞪瞪的,大晚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的就在一堆人里头寻找伍韶川的身影,好像看见了伍韶川,她的生命才能得到保障。
自从她被吓得失声后,就只能靠眼睛去看,靠眼睛去说话。
这比被动的当个哑巴还累。
爹娘死都已经死了,她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只能接着他们的命活下去,活了才有出路,不活她的爹娘就更是白死了。
于是每日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这个叫做伍韶川的男人,就成了她必须做的事情。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她无依无靠,干不了重活,也没有一门赖以为生的手艺,偏偏还是一个年级尴尬的姑娘家,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也要被动的去接受发生的一切,身边的人说想弄死她就能弄死她。
她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附于更强大的人身上。
这一点无关仇恨,只是生存。
当她那天差点被那个大-兵抓到身下的,又被这个男人救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尽管这个伍韶川,就是下令屠城,并且间接杀了她爹娘的人。
小姑娘瑟缩着,跟在高高大大的翁玉阳身后,几乎被掩成了人家的半个影子,还是毫不起眼,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影子,她的周身就只有一身宽宽大大的军外套,把她包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肥肉,所有人都知道,这层衣服一旦扒开,这块肥肉的味道就漏出来了。
那是种只属于少女的清香。
说好听点,就是处-女的味道。
伍韶川坐在屋子里,看着就跟所有人都犯了他太岁一样,从头顶到下巴,都是清一色儿的乌云盖顶,万里乌云,沉沉地发着黑。眼珠子是黑色的,外头镶着一圈长睫毛,还有眼睛底下两块无伤大雅的黑眼圈,瞧着还是那样的有气势,那样的能压人。他不用说话,也不必说什么,就是一场风雨欲来的倾盆大雨,说不定这雨下着下着,还会当空就劈下一道闪电,活活的就把人给劈死。
他的目光先是扫到了翁玉阳的身上,再是低垂了眼扫到了小哑巴身上——高的那个一门心思要在他身边掀起风浪,就算离了杭县,到了南宁也不老实;矮的那个刚捡回来没多久,白长的那么水灵,竟然还有给他下毒的嫌疑。这一高一矮的,他现在看谁都不是好货!
不是好货怎么办,又不能凭着心意毙了他们怎么办?伍韶川的手段很简单,一是打,二是死命打,直到打服了,打出后遗症了,才算功成身退,才算彻底的打完。
他看了很多次,也气闷了很多次,却还是无法否认,那个翁玉阳是真有本事,也真有脑子。杀,杀不得,用,也不能用的太狠,真让他管枪,伍韶川怕翁玉阳半夜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枪,可让他光负责开车跑腿,那也是大材小用,太可惜了,根本不值当;还有那个小哑巴,这是他捡来当人情备着的,也不能收拾的太狠,女人总是要比男人来的感性,什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儿都要记在心上,时限还有可能是一辈子,连脸皮都比男人的要薄上十来寸,万一收拾的太狠,就很有被活活逼死的可能。
伍韶川不是很懂女人,从前对于蓉秀,他则是一边看不起,一边又花言巧语地骗她,从没有真的动过心,没动心也就算了,他后来甚至还想烧死她弄死她。到目前为止,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就只有在天津公馆里头的那一位。
说到底,这还是要看眼缘,长相先对上胃口了,再是脾性和举止。可这样说来,伍韶川对于他喜欢的人,从感情上看还是很奇怪,总不能说他是喜欢小妖精的臭脾气,还有手里那些他念不来也学不来的法术吧。
就算他真是喜欢人家的全部,连那么臭的臭脾气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