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这就去重新敲门,您别生气.......”那小小的勤务兵刚上任不久,白生了一张好面孔,内里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纯的跟张白纸差不多,还正是什么都不熟悉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就被张将军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间真是怕的不行,更还不敢还口。他的手被张将军捏在手里,张将军的手里汗津津黏糊糊的,捏的他很难受,也很想逃。于是这勤务兵真就挣开了张将军的手,慢慢地往后退,待退到了门边,见自己敲了三声,而张将军也冲他点了头,这才重新迈进来了一小步,唯唯诺诺道;“师座,那个新来的军师又犯病了,捂着脖子说不舒服呢.......您、您快去看看吧......”
张将军原本又要发飙,可一听这话,顿时太师椅不坐了,脚也不-叉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束紧了腰带,那个新来的军师虽然也是个男的,但完全是个苍白病弱,跟个林黛玉似的大美人,不光皮肤白,眼睛还瞎了,让张将军每每见了都好心疼,心疼这么美的人,奈何是个瞎子,居然是个瞎子。
可惜美人的眼睛瞎了,心可不瞎,张将军一见到他时,先是被这位军师的美貌给震了个神魂颠倒,之后又被人家的话给吓的七荤八素,从此再也不敢明着打人家的主意。
张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能在那个美人军师面前露怯,他总觉得军师虽然一直在犯病,但手段一定很厉害,说不定比他还厉害,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留在他身边是另有所图。
至于图什么,张将军想不透,也猜不透,不过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美,把老元帅家里那几个莺莺燕燕全都给比的没了正形,让他怎么都看不够。
就在张将军忙着去慰问军师的时候,顾大老板也在自己的公馆里头潜心研究,研究该如何把伍参谋长不露痕迹的往老元帅面前推,还得不伤及他和龚师长的‘表面友谊’。
要知道,龚师长从前也没少给过他好处。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七姨太雨燕就已经花枝招展的换了身玫瑰红的旗袍,又很快的给自己的头发上了个卷,那一头的大波浪弯的弯卷的卷,眼睛又是圆圆的杏眼,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水润润的,凭良心说,她虽然不是个大美人,在某些男人的眼里,也的确是别有一番韵味。
但凡这雨燕往路上走,过路人只要拿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良家妇女,毕竟穿着打扮实在是很好认,她不说话不做表情,别人也会觉着“这一定是个姨太太”,还不是个出身良家的姨太太。
七姨太雨燕出来的时间点卡的正正好好。头发和衣裳两不误,尽管这两件都是细致的活,要是她的动作再晚一点的话,顾大老板就真打算翻脸不认人,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全盘否定,撇下她直接走了。
好在,她动作还不算是慢。
不过若是她知道今晚上她会被当个人-情推来送去,最后被老元帅的独子收成外宅时,还能不能睁着这双圆圆的大眼睛,还能不能踌躇满志地以为自己前途大好。
希望她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喝着虾仁粥,吃着单面熟背面半生的荷包蛋,粥已经喝了一半了,蛋也快吃完了,伍韶川才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一步一步的下楼来了。说来也怪,他不知从哪找了件还能凑合的衬衫,只是领口有些皱了,外边的外套倒还是没有换,依旧是个军官的打扮。
“你可下来了。”我瞧着伍韶川齐整的模样,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他这副样子太不讨人喜欢了,尤其是不讨我的喜欢,昨晚看他有多“怜爱”,现在就看他有多可恨。
至于可恨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出来,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只要伍韶川出门的时候不那么招蜂引蝶,我或许就不会觉得他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