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官是他身边算得上得力的人马之一,虽然他长的娘们儿了一点,但却意外地很招人喜爱,不论男的女的防备之心都会大幅度减少,尽管伍韶川不好那一口,也不怎么喜爱那副官,但对于这么一个人才,他也是抱了很大的期望,连情报工作都放手交给那副官去办了。
军火丢了,是坏事,但往好了想,虽然丢了,但丢的还比较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何况伍韶川还有的是钱,哪怕枪支的来路麻烦了一些,但也不是弄不到。
他现在的重点,还是放在找人上。
其实他从出门起就考虑的很完善,也心知今天也定是一无所获,空手而返。其实他只不过是想做出个样子,万一妖精回来了,那他自然能挺起腰杆,有话能说。
可若是回不来了..........伍韶川觉得,那也怪可惜的。
他喜欢女人,喜欢漂亮女人,漂亮是第一位,所以到底是女人还是妖怪,他也没怎么介意,只是想到从前的一日三餐,还有每日都要打卡来一份的玫瑰香饼,就莫名地很不舍得。
是不舍得人,还是不舍得荣华富贵,伍韶川心里很清楚。
他都不舍得。
踏着月色,伍韶川带着人一路回了宅子。而至于在死人岗查探了大半天,同样是一无所获的翁副馆,则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跟了回来,与那副官一前一后地跟着队伍,只是一个戴着眼镜,一个捏着别针,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的什么。
反正想的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对了。
回到房里,伍韶川突如其来地感到肚子很饿,他猜想是今天的两张酱香饼吃的不够,加上假忙活忙活了一天,不饿才是有问题。别看伍韶川长了张顺眼的脸,可他除了脸之外,全是一色儿的匪气与流气,唯有对特定的人,才知道装模作样,装的像个温柔正经的“好人”。
他叫下人弄了一碗放了青菜的鸡丝面来,厨娘原本都要睡下去了,冷不防地被叫起来,说要给伍参谋长做夜宵,满肚子的不情愿,剁葱的时候骂骂咧咧,手脚则快如闪电,拿了昨天吊着的高汤盛了一碗,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面就到了伍韶川手里,只见那碗里头虚漂了一层油,很是清汤寡水的样子。他平常吃惯了重味,偶尔嘴巴格外没味道时,就弄些清淡的东西,反倒能吃得下。
伍韶川今晚叫人做了夜宵,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睡觉,他要熬一宿的夜,来排查身边的人,那副官今天跟他进了后山,特地找了个避讳他人的地方,说参谋部的库房里又少了一批枪支,幸而那副官平日里小心惯了,凡事都得做一遍看一遍,明明前天才清点过库房,按理说应该过一个礼拜再点一次,可没想到那副官隔天又去,还白天晚上都去了,大概偷枪支的人也没想到伍韶川底下的人这么小心,只带走了半车的量,其余的弹药也都完好无损,看样子是没来得及搬走。
伍韶川初步断定,应该是从乌城逃跑的许国庆又折回来了,并且许国庆一定深恨伍韶川夺了自己地盘,肯定过不久就得发动一次攻击。但眼下的问题就在于,伍韶川并不怕打起来,他只怕打一半拖一半,耗光自己的人力物力,那才是真正的坏事儿。
他的手上拿了一支笔,指节不停地拨动着笔头打转,往深了想,参谋部是他目前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那里库房的钥匙只有他和那副官身上才有,所以许国庆一定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还有别人给他往外头运东西。伍韶川觉得,说不定自个儿的底下已经出了内鬼。
房间里只有伍韶川皱着眉头,一个人不住地细想。
而放在桌上的那碗鸡丝面从一开始地冒着热气,再到逐渐发凉,那一层薄薄的油脂浮在上头,足足从天黑到了天亮,伍韶川一口也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