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肘子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油水四溢,香气逼人可以直逼千里。
这味道比蓉秀身上的脂粉味,还有小桃在的时候为了恶心我熏醋的那股子酸味好了不知多少倍。
往常的时候我早就开吃了,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上午不知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连疑似道教的人都找上了门,明明可以出来正面干一架,却只是小打小闹地用附魂术围着房间绕了一圈,放出骨链找了一圈,也什么真刀真枪地都没见着。
这就很让人生气了。
筷子和羹勺都老老实实地放在桌上,我也没有去用它们去夹满桌子菜的心情,只是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蘸了蘸早上喝剩下的茶水,把那会儿记住的那道符默默地给画了一遍。
不画还好,上手刚画到一半,我就觉得眼熟。
眼熟是因为我肯定在哪里见到过,陌生是因为我虽然见过,却想不起来我到底是何时何地见过。
而一般能让我眼熟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此刻说不出这道符的名号和用场,但我好歹还认得常用附魂术和搬运术这类术法的门派,包括这个门派出自何处,我基本上也能辨得出个一二来。
不过道教门派繁多冗杂,大多主修福禄个或自身命格,凡事也不轻易现身,与我等妖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杭县这么个又破又小的地方,都有正一教的人不成?
‘正一教’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一下就自动蹦出来。
这个自我反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我立马就知道,这回基本又没什么好事,说不准最后还得我出马替人擦屁股。
一想到这个,我的脑壳就自发地开始疼,比听到小鬼报丧还疼。
阴影,绝对是妖生阴影。
不知是伍韶川运气太好还是我太招人恨,眼下除了生活质量有保证以外,我和他的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精彩’,精彩的几乎可以唱出一部唱念做打的大戏,一会儿蓉秀,一会儿饿鬼,什么时候再来个狐仙黄大仙,也就齐活了。
要说为什么我对正一教这么有印象,还印象这么复杂,这大概就得怪我从前太手欠,太像个傻子了。
流浪就流浪吧,为什么要犯傻,人家又哭爹喊娘地没求你,还屁颠屁颠地跑去救一个小屁孩,结果好心还没好报,差点把自己这条宝贵的妖命都折在人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