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鸢嗤笑一声,揽过她左右摇晃着,“姐姐啊……其实那些争斗也好位分也好,我是真的不在乎,我最怀念还是在暖香阁,在冬苑的时候,没名没分又有什么关系。”
看她这样,薛檀也实在说不了别的了,正巧几个男人说完事回来,把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四天后,他们分两路,一路在朝堂围堵皇帝,一路去后宫冬苑取到另一半诏书,为了验证遗诏,他们连水经雷的当家都已经接来了。城外也已聚集了足够多的部队,真要开战绝对不怕。
“另外,北狄已经把那些胡人打回去了,你们去一趟北狄真是去对了,我现在都开始期待日后和北狄的邦交了。”
李卿朗没有接夏和山的话,倒是桑青附和了两句,“这样风雨欲来的紧张,还真是难熬啊,我们会护好夫人的,绝不会让夫人陷入危险——”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她的话让李卿朗皱起了眉,“逼宫事大,皇帝肯定会反抗,万一伤了你就不好了,而且陆冬歌也在宫里。”
“正因为事大,我才要和你在一起,我去冬苑取遗诏,然后和你一起亲眼目睹宫里那位的死。我要……”她有些哽咽,露出了最美的微笑,“我要亲耳听到全天下的人为你山呼万岁,别人都喊你圣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叫你卿朗。”
李卿朗终于笑了,当着众人的面抱起她用力地亲吻,“好,全天下只有你能有这样的殊荣。”
四天时间,对于要翻天的人来说太过短暂,皇城里的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纷纷躲了起来,满大街全是提着长枪的兵马,但在暗处,还有更多的涌动。
春分这一天,从南边飘来了厚厚的积云,宏伟的应乾殿不复往日的威严,永朔帝头上的琉冠撞击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些痛斥皇帝暴行的地方官员,那些控诉皇帝横征的百姓,证明遗诏的水经雷当家,证明皇帝血统的哑娘,证明皇帝勾结胡人通敌叛国的细作,为了先帝的嘱托假死的夏禹,以郭怀邑为首的支持李卿朗的朝臣,和城外更多的兵马。
所有人都心绪复杂,咬着牙应对着大成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一场战争。
大殿中,永朔帝无比阴毒地盯着闯入的李卿朗,他的面前已经围满了禁卫,但在这应乾殿外,早围上了更多的兵马,只等着李卿朗的发号施令。
朝堂上的官员中,有周显那样已经被李卿郎收入麾下的,也有被永朔帝收买对他忠心不二的,但依然有一部分小官没有被卷入其中,仓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卿朗,你当真厉害啊,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有你这个假皇帝为非作歹,我岂能懈怠?”
应乾殿建造巧妙,殿内的每一句话都能传出去老远,李卿朗的声音本就洪亮,让殿前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自知真相者如周显等自然眼观鼻鼻观心,那些不知底细的地方官和士兵将领们则面面相觑,皇帝是假皇帝?到底怎么回事?!
永朔帝没有急着辩解,他知道,李卿朗手上有先帝留下的玉玺,但这玉玺也同样能成为他的罪证,“你私造玉玺图谋篡位,还敢拿到我面前来?说说看,就一个私造的假玉玺你想干嘛?”
李卿朗笑看着他的作戏,自己手里的那个玉玺,要和永朔帝手上那块合在一起才能看出文字,吴大监收到指示端来了帝玺,让永朔帝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他是吃里扒外还是衷心维护皇室血脉,很快就能见真章。我这就让满朝文武看清楚,先帝是如何交代天下的!”
李卿朗掀了黄绸端起那块玉玺,和自己手中的可以拼扣成一体,只要对光一照便可……
“……为什么。”
在光线下,两块玉玺的底部,什么文字也没有……
百官哗然,永朔帝冷笑了起来,“你刚说了什么?先帝要交代什么?你拿着块假玉玺想颠倒乾坤,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么!”
李卿朗咬着牙关,望向浑不知情的吴大监,原来皇帝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忠于自己的了,连什么时候重造了一个假玉玺都不知道!
没有皇帝手中的那一半,李卿朗手里的玉玺也毫无意义,但好在还有个底牌,看皇帝的眼神也知道他不清楚为什么水经雷的当家会在这。
夏禹拿出那一半的遗诏,让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楚,那的的确确是水经雷独家御用的手艺,是先帝下令,让水经雷的当家亲手所造的遗诏!
永朔帝眯起眼,他居然没有打探出遗诏的事情。
可他不会乖乖等着遗诏被取来,他调令所有能驱使的官兵齐齐围住李卿朗,谁能取了他的首级谁就是开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