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波三折(2 / 2)

“怕。”

李卿朗被他磨得毫无耐性,伸手抢过了那布袋,里面的玉玺块如同破烂一般卡在角落里,好在没有任何磕损。

“你们父子俩倒是有意思,放心吧,想过怎样的生活是你的事,如不想回皇城我也不会勉强。”

那县令咧嘴一笑,虽痞性十足但眼里的光芒却实在惊人,“那就好,以后我要是缺钱了就去皇城找你,慢走不送。”

李卿朗应付不来他的脾性,整理好衣领后便推门离开了,身后是喋喋不休的吵嚷声,“说真的啊,我交不出一百把剑怎么办啊?!”

直到他们走远,那县令才拢着袖子轻叹一声,脸上的嚣张和无赖相**然无存,“这天下,乱如我邢州的地方太多了,圣上啊,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开出条活路来啊。”

再次乘上马车,夏和鸢有些累了,“要是有时间,我还真想好好为那些流民办个什么收容所,你可记着啊,日后要处理的事儿可多着呢。”

李卿朗也不愿多言,打开手下刚刚送来的密信,皇城郭氏被盯上了,好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天下成了永朔帝和李卿朗的竞赛,在如此压力下,前往北塞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日月轮转,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早早落了下来,此时的九顶玉玺只剩下三块了,但李卿朗却紧咬着牙关,望着这间简陋的小屋满心怒火。

他安排了那么多人手护卫,却还是让皇帝得手了,老臣死了,玉玺块不知所踪,连一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兀繁之屏着气侯在他身后,压抑的气氛让郁金都不由缩起了脑袋。

唯一敢说话的就是夏和鸢,她环视着满墙血迹的小屋,又拍拍李卿朗的后背给他顺气,“肯定还是有线索的,我们找不到,皇帝的人更不可能找到,卿朗你别急,好好想想会有什么后手?”

李卿朗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们一路上已经很赶了,也加派了人手保护剩下的老臣,但还是晚来了一步……

皇帝这是不计后果了么,一个郭氏还不够拖住他的腿脚,竟然不顾本就沸腾的民怨下血本破坏他的计划。

李卿朗的人手也一下子紧了起来,最重要的是那块玉玺谁也不知道在哪里,该从何找起……

屋里血腥气太重,郁金有些受不了满墙的刺目,兀繁之却不敢乱动,还是夏和鸢使了眼色让他先带郁金出去,仔细想着会有怎样的线索。

这个老臣是被流放来北塞的,因是待罪之身,苦了二十多年也没个人送终,明明居功至伟,却只能死在这偏远的陋室中。

“我觉得不合理,被流放之人不说人为杀害,病死冻死也是常有的事,邢老不可能什么后手也不交代的,或许……”

“或许玉玺块根本不在这里呢?”

这时兀繁之递了封密信进来,是夏和山写来的,说让他们速去充州,有个人会为他们领路。

夏和鸢也看了密信,随手便烧掉了,“要不要问下我哥关于邢老的事?没准他能知道什么呢?”

李卿朗没有反对,写了密信让手下立刻送去,又点了人守在这里,自己则带上其他人赶往充州。

充州离这里不远,历来是受到北狄骚扰最严重的地段,当然也是潜入北狄最方便的途径,可那里……并没有哪个老臣啊。

“哥也没说为什么,闹什么神秘啊。”

“没准他是不好说呢,反正留在这里也没有线索,这玉玺可是……一块都不能少啊。”

他难得会显露这样凝重的表情,夏和鸢只能尽力安慰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歇息片刻。

郁金和兀繁之坐在车外,身上裹着厚厚的毡袍,却仍然挡不住北地的风雪。

兀繁之见她鼻头都冻红了,壮着胆子跟她说了句“郁金你还是进去吧,外面冷。”

可郁金只是摇摇头,握住了他拉着缰绳的手,自个儿却冻得瑟瑟发抖。

兀繁之拗不过他,又实在没有别的衣物为她避寒,干脆将她拥进怀里,尽管隔着厚厚的衣物,但确实觉得暖和不少。

郁金吸了下鼻子,对他比了个手势,那是兀繁之教她的,意思是别担心。

车里有面若冰霜的主子,兀繁之不敢多言,只能拍着郁金的胳膊以作回应,加快速度往北边赶去。

到达充州境内时,风雪已经停了,相比其他地方的混乱,这个偏僻荒凉的小地方反而安静非常,看来皇帝的疯狂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小地方能落脚的地儿不多,马车刚停稳,便有一看不出体格的男人凑了过来,“敢问诸位是夏和山引见来的吧?”

李卿朗钻出车室,完全没见过这个人,那男子却似乎认识李卿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在下霍严,乃充州千户,与夏长史有过联系,特来等候诸位。”

说着,还将腰上的令牌摘下来递给了李卿朗,“郎君想要的东西,在下就有一个,能否请诸位随在下去落个脚?”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李卿朗没有拒绝,把夏和鸢抱下马车,跟着霍严进了一家小酒馆。

“哑娘,准备两间好屋子,炭烧旺些啊!再上几个好菜,酒肉别省着。”

那酒馆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打理,听了霍严的话之后点了头忙活去了,不一会儿便端来了卤好的羊肉,配上一大壶口感粗糙的烧酒。

顶着风雪匆忙赶来,大家也的确饿了,不论味道如何只管往嘴里送。可夏和鸢却没什么胃口,盯着后厨的方向若有所思。

刚刚那个老板娘……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