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可以看着我怀疑你么!”夏和鸢又落了泪,“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证实就信了,偏偏你,我却毫无理由地怀疑,我根本没那么爱你……”
李卿朗想为她擦去泪水,又怕弄疼了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陪伴你,太极殿大火我没能去救你,是我没能阻止皇帝骗你,都是我的错和鸢,别这样……”
他们的隔阂,确实就是从太极殿那场大火开始的,不等夏和鸢发问,李卿朗便把一切都说了。
正如夏和鸢所猜测的那般,本来答应了保夏和鸢一条命的太后临时反悔,命人堵死李卿朗预备好的逃生路,又趁儿子不备在他茶里下了迷药,致使他错过了时辰。
“为了这事,我和母后到现在都闹得很僵,但终究是我的疏忽差点害死你。皇帝在那个时候救了你,这一点,我该谢谢他的,也不怪你对他倾心,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
夏和鸢觉得,这一切仿佛荒唐一梦,如今梦醒,又回原点。
这才是她一直所珍惜的所怀念的时光,在这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能与他并肩坐在屋檐上,欣赏泛着月晕的夜空。
当时被永朔帝毒打时,郁金扑在夏和鸢身上护着,因此也受了不轻的伤。李卿朗便担起了照顾两人的重任。
说是将夏和鸢废为庶人,其实是太后也作了妥协,变了个法子让她和李卿朗在一起,也避开了后宫之中的无聊争斗。
当晚,李卿朗没有走,两人相拥而眠,从未有过的踏实。
“你说,我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放出去,会有人来看我么。”
“嗯,薛宝林可能会吧。”
“她肯定会,打个赌吧,明日,她一定会来。”
夏和鸢赌赢了,薛宝林确实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跑来了冬苑,却迟疑地久久不肯迈进去。
“薛姐姐,你没找错地方。”
见到夏和鸢的模样,薛宝林红了眼,差点被门槛绊住,“天啊……怎么会这样,圣上真的对你……”
“他一直在骗我,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薛宝林愣了好久,却并没有太意外,但夏和鸢还是看到了,薛姐姐眼中,那深深的绝望。
她努力地扯出笑容,让薛宝林略微安心些,“但是那个护住我们的侍卫,就是你那老相好吧。”
薛宝林点点头,“你以前帮过我们,他自然图报,只是我们都没能帮上什么忙,害得你……”
李卿朗也从内室出来,与薛宝林打了招呼,“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日后,我必当相报。”
在冷宫里待得太久会惹人非议,夏和鸢担心薛宝林的处境,没说几句话便让她回去,“放心吧,他会照顾好我的,你在宫里一切小心。”
薛宝林含着泪点了头,又看了眼李卿朗,“你们一定要珍重,千万别再互相猜疑了,良缘难求。”
除了她,便再没人来看过夏和鸢,一切重回风平浪静,夏和鸢的伤势养了好些时日才彻底恢复,之后,她接受了他。
李卿朗成了她的全部,她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征伐,与他一起,沉沦在短暂的极乐之中。
她的脖子上还留着隐约的疤痕,被他的指腹一点点摩挲着,“痒,别闹。”
“疼么。”
“你问哪?”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舍不得阖眼入睡。
天光大亮时,方太后居然亲自来了,目光在冬苑里巡视一圈,最终定格在夏和鸢的身上。
“这段时间,你休养地还好么?”
“回太后,民女已经痊愈了。”
方太后点点头,沉闷地叹了口气,“可哀家,却一直没能好好睡一觉。”
夏和鸢有些愧疚,明明是该颐养天年的岁数,却因为她闹得母子不睦。
太后又瞪了眼与夏和鸢并肩跪着的李卿朗,“孽子,有了她,你竟一日也不来看看我这个母后,民间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真如此。”
李卿朗也不狡辩,垂着袖低头告罪。
但太后这次来,并不是要怪罪立威的,她让两人起身进屋,瞥了眼郁金端来的茶水,“回头我让襄平带些东西来,你毕竟是吾儿的心上人,总不会让你过得太委屈。”
“谢太后恩典。”
方太后撇过头,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那哀家,就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们吧,也省的我死了以后,这些秘密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