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朗亲了下她的耳垂,“因为只有来到这里,才能让我遇见你啊。”
“可我不想面对他,也不想面对陆冬歌……”她抱着他的脖子,搂地更用力了些,“谁都不想见。”
她听到李卿朗闷笑了一声,“你是在撒娇么?”
夏和鸢埋在他颈窝的眼皮子动了动,“少来,我没心情跟你玩笑。”
李卿朗沉吟片刻,拍了拍她的胳膊,“珍惜我这个可以随便撒娇随便勒脖子的情郎吧,不过……你再用力,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夏和鸢:“……”
有了李卿朗的安慰,夏和鸢的情绪的确好转了些许,她在圣前表现不佳,又得罪了皇帝身边的吴大监,短时间内,该是能偷闲的。
午后时分,暖香阁内并排坐着三人,一边吃着刚摘下的樱桃果,一边听夏和鸢描述现代世界。
李卿朗耳尖,听到动静后便跃上了屋顶,是赵司仪来了,见夏和鸢还有心情吃樱桃连连摇头,“你是真不着急啊。”
夏和鸢难得恢复了好心情,将樱桃递给她,“我需要着急什么?”
赵司仪也是为了她好,没好气地将樱桃放在一边,“圣上今天传召你了?听说没让你待多久啊,圣上对你印象不好?”
夏和鸢吐出一粒樱桃红,疑惑地开了口,“我就好奇,你们怎么各个得消息都如此之快啊,我上午才面圣回来,你下午就知道了。难不成宫中各处都有你们的眼线?”
“哎呀你还心思管这个?是何美人告诉我的,你一向聪明,怎么到了御前就……”
“好了赵姐姐,你就当我笨吧。反正皇帝不喜欢我,我也落得清静。”
赵司仪恨不得揪住她的耳朵仔细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清净?!哼,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连我、薛宝林都被卷进来了,你以为你能躲得过么。”
夏和鸢被她唠叨地烦心不已,“事已至此,我老老实实做个宝林就行了,赵姐姐就不必为我忧心了。”
赵司仪一番好意被糟蹋,撅起嘴好不委屈,“你啊……”
对于赵司仪的态度,夏和鸢反而觉得很奇怪。
因为当初欺负她一个不得势的娘子,赵司仪算是她在宫里结下的第一个梁子,虽然相处下来关系有所缓和,但并不像与薛宝林那样亲近,又为何对她是否受宠的事情这么上心。
明明自己得宠,对赵司仪并没有好处啊……
她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是何美人派她来试探自己态度的。
自己曾经在何美人面前明确说过自己不想上位,却在短短几日之后被传召,依着何美人——如今是何婕妤的性子,肯定会在意此事的。
但薛宝林性子太软,与她关系又近,才会派赵司仪来试探,若自己表现出一点热衷于面圣争宠的心,何婕妤就一定会对付自己。
哼,当每个人都和她一样么,一心只知争男人。
“赵姐姐,我实在没有兴趣争宠,只要没人欺负我,这日子也过得去。倒是姐姐你要多上心了,毕竟能坐上高位者,心思都多,不是你我能猜度的。”
赵司仪的脸色凝住,转而谢过她的忠告,便告辞复命去了。
夏和鸢等了半天也没见李卿朗下来,朝屋檐上望了一眼,躲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到人影,“你干嘛啊还不下来?”
李卿朗露出了半个身形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夏和鸢立马领会,果然几分钟后院门又被敲响,赵司仪去而复返,“我差点忘了,这盒香粉是——你且收好啊,别误了别人一番心意。”
夏和鸢接过香粉盒,让自己的笑容尽量自然些,这才目送赵司仪走远。
李卿朗从屋顶跳下来,环臂而立,“何婕妤好大方啊,这螺钿漆盒做工精致,你是不是该去谢赏?”
夏和鸢看都没看一眼便递给了他,“你喜欢,你拿去用啊。”
李卿朗还真接了,打开稍闻了闻便皱起了眉头,“这气味……”
“怎么,有毒?”
“这倒没闻出来,只是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兴许是我闻过的胭脂太少吧。”
夏和鸢冷笑一声,宫斗嘛,无非陷害投毒,送个有问题的胭脂也不足为奇,何婕妤是料定了她不敢声张?
既然如此,那就随了她的意吧。
夏和鸢回了内室,将胭脂盒打开闻了闻,香气的确有些特殊,但她一时也想不起是什么的味道。
李卿朗见她当真要抹在脸上立马拉住她,“你明知有问题还涂?!万一脸毁了怎么办。”
“怎么,我的脸毁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夏和鸢的话让李卿朗大为恼怒,随手便打翻了胭脂盒,“女儿家的脸面多重要!毁了你自己不心疼啊。”
看他的样子如此着急,夏和鸢反倒开心起来,“你放心吧,何婕妤还用得上我,是不会让我的脸真毁掉的,顶多红肿几日,正好让我避避风头。”
李卿朗还是不肯,夏和鸢却甩开了他,“既然你不能处处护着我,那就别阻止我,我说过了……我不想见到那个皇帝。”
她的态度坚决,李卿朗也无法,只匆匆离开为她准备救急的药物,让夏和鸢好一阵无语,“他是觉得下一秒我就会中毒身亡么……”
郁金看不下去了,用丝绢把她两颊的红晕抹掉,又把满地的胭脂清扫干净,一时间整个房间香气四溢,浓郁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