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当时站在樱桃树下的模样,李卿朗心中一喜,低头便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却猛然想起他答应过绝不越矩的。
同样愣住的还有夏和鸢,倒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害羞。
在现代和萧易谈恋爱也不是一年两年,接吻早已稀疏平常,但李卿朗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没有利益纠葛的,没有互相牵强的,那么单纯的亲昵行为,好似从未经历过。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
“我答应过你的,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
对于他的信守承诺,夏和鸢反而有些小失望,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该主动的时候却一本正经呢。
放开他的腰背,进屋时发现郁金正在偷笑,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小丫头,就乐吧你。”
晚间无事,李卿朗带着夏和鸢跃上暖香阁的屋顶,可吓坏了
红墙绿瓦,宫院分明,与这望不尽的宫城相比,小小的暖香阁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但又保留着一分难得的安逸。
夏和鸢苦笑一声,“可惜我做不到与世无争,这么大的皇宫,我注定是要闯一闯的。”
手被他裹挟着,成了凉夜中最温暖的角落。李卿朗跟她说,后宫之争是很辛苦的,她若想斗就尽管去斗,他虽做不了,但至少能保她性命无虞。
夏和鸢扭过头,凝视着他的侧脸,直到他也扭过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若能有一个你,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李卿朗的眸光亮了几分,“你愿意告诉你来自哪里了?”
她点点头,“我只管说出来,你是否能理解,我可不保证。”
她看到他笑得格外开心,像是终于讨到了宝贝,“你说什么我都信!”
夏和鸢也笑了,转过身面对着无垠的宫城。
“我的那个时代,生活比这里便利地多,楼房比这里的高得多,在我们的历史里没有大成这个朝代。所以,我应该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吧,你能理解么?”
转头,见到他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嘴角的弧度美得让人有些无措,“我无法想象,但只要你在这里就好,只要你在这里,我就觉得踏实。”
夏和鸢甚至没有去思索,自己那颗才被萧易伤过的心,为何会如此轻易地柔软下来,裹着他,再也不愿放开。
可惜再美的月夜也会褪去,翌日一大早,她又劳心起编排歌舞的事。
辰时刚过,便有个少监来传令,让夏和鸢大为意外。
太后要召见她。
“果然太后是知道小姐的啊,保您出司正局果然不是意外。”
郁金拿出了夏和鸢嫁妆里最好的头面,却被夏和鸢放了回去,“我就是个舞娟,打扮那么好干嘛。太后突然召见还不知是好事坏事呢,低调些吧。”
稍作收拾的夏和鸢跟着少监走了一个多时辰,两条腿都酸软了仍然没看到寿康宫的宫门,倒是在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
好不容易来到寿康宫,夏和鸢和郁金已经满脸细汗了,胭脂晕染开来,反倒平添了几分娇柔。
太后方氏是永朔帝的生母,是整个大成最高贵的人。其人也如她的身份那般,不怒自威。
“夏禹之女,嗯……偏偏是你。”
太后的声音仿佛低音炮一般,让夏和鸢不敢抬头,更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之前寿宴,也是你出的主意,将女则编排成了歌舞。”
“回太后,是的。”
她听到太后长长地哼出一口气,似乎很不高兴,半晌又开了口,“你想晋升么?”
问她……想不想晋升?
夏和鸢实在猜不出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了想,毕竟比起爱慕虚荣,口不对心更让人讨厌。
“嗯,那就让你晋一品吧,给我老实做个宝林。”
就这样……让她升职?但听如此口气,却是在警告她老实些,显然太后是不希望她再往上爬的。
无论如何,能升职也是好的。夏和鸢谢过太后恩典,便被打发了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是有些怔愣,反复思索着太后的意图。明明不喜欢她却又敬了她的位分,然而也仅限如此让她别再往上爬。
这到底,是为什么?
忽而从远处传来一阵琅佩声,杂乱无章吵闹至极,夏和鸢远远望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堂堂五品才人的陆冬歌,怎的如此步履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