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在上午殿前选秀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可那陆——慧才人非说您是睡着了,还说您自小如此。这才惹得圣上不悦,只给了您一个娘子的分位,住进了这偏僻无人的暖香阁里。”
果然……
她这是穿越了啊。
夏和鸢消化着眼前的事实,还以为穿越不过是小说里的噱头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的表情落在郁金眼里,便成了难以置信的悲愤,心中为小姐感到委屈,趴在夏和鸢的膝头哭得更凶了。
“小姐您好苦啊……自从老爷过世,您就一直郁郁不乐,所以才会殿前失仪。那慧才人实在是……亏得她与小姐您情同姐妹,哪里有这样的人!见夏家没落了,就落井下石!。”
夏和鸢抓到了关键词,忙问向郁金“你说的慧才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郁金愣住,很快又心虚地低语道“陆家千金陆冬歌啊,他家老爷去年升了官做了大理正,比我们家……是高了些许的,所以才……”
又是陆冬歌,怎么走哪都有她!
夏和鸢握住她稍显凉意的手,努力组织出让她听得懂的语言,“小姑娘,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要告诉你,我不是你口里那个什么……什么侍郎的女儿,也就是说,我不是你原来的小姐。”
郁金的抽泣猛然止住,沉默不言地看着夏和鸢,直到夏和鸢后颈的疼痛让她撑不住脑袋时才开了口“那婢子原来的那个小姐,去哪了?”
这个夏和鸢也不知道,她只能把自己身份认真说了一遍,试图让郁金认清这荒唐的现实。
“对于这样的局面,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你要是不介意,就先把我当作你的小姐吧,日后……说不定我和你原来的小姐还能回到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郁金又沉默了,把自己的裙子揪得皱褶不堪,终于还是点了头,“那婢子,还是叫您一声小姐,您就代替我原来的小姐,做这宫里的夏娘子吧。”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但夏和鸢还是松了口气。
如今的境况只能说是听天由命,在死,或是回去之前,就只能以这个夏和鸢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了。
尽管想法是好的,但现实远比夏和鸢想象的要残酷地多。
“所以,娘子这个位分,在皇宫里,是最低的……”夏和鸢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听郁金解释她现在这个身份。
郁金悲愤地点了点头,“而且……娘子位分太低,所以连宫人都没有,这个院子里,除了婢子,就没有别人伺候您了。”
这让夏和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她至少还是留了后手的,而突然穿越来到这古代的后宫,却什么也没有。
从零开始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听郁金的话语,因为自己失仪,皇帝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更是雪上加霜。
忍不住苦笑一声,她自认没做什么缺德事,怎么就落入这种境地呢。
见她还算冷静,郁金松了口气,扶着她起来梳洗,“小姐也别气馁,您年轻漂亮,日后一定有机会平步青云的。”
夏和鸢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何为平步青云?我以前接了爸爸的位子,当了那么大一个集团的总裁,还不是照样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正在给她梳妆的郁金不懂什么是精神病院,也不敢开口问,心里却暗暗郁闷起来,好歹也是皇宫里,这铜镜却模糊地还不如平民家呢。
夏和鸢让郁金从之前夏小姐的陪嫁中翻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铜镜,倒是比这宫里的配置高档多了,对镜自照才知道为什么郁金会认定了她是夏小姐。
因为这个夏家小姐,和自己,当真是一模一样。
收拾妥当,夏和鸢推开外室的房门,见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
的确是独门独户,与其说是皇宫,这里倒更像是老城区的市井小院。
高高的宫墙院门,一个花盆都没有陈旧砖地,唯有东南角一颗粗壮的大树,走近细看才发现是棵樱桃树,仲春时节,花朵已经凋谢地差不多了。
自从上午晕倒到现在,她什么也没吃,郁金去了膳房准备点心,夏和鸢则静静地立于树下,借着斑驳的光影平复自己的心情。
正闭着眼沐浴古代的温和紫外线,头顶的树冠猛地发出些许沙沙的声音,几片花瓣被抖落,黏在了夏和鸢的发间。
察觉到异样的夏和鸢睁开了眼,却差点没有被吓飞了魂。
只见一个男子站在粗壮的树枝上,穿着一身窄袖的健装,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
夏和鸢猛地倒退了好几步,回到了阳光的直射之下,眼睛因为强烈的光线眯了起来,目光却依然不敢从那男子身上挪开。
“……你是谁?”
她的声音有些抖,脸上却看不出多少紧张。她庆幸自己做了几年的总裁,面不改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男子没有跳下来,而是径直坐在树枝上,夏和鸢发现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刀鞘十分精致。脚上的短靴也十分挺括干净,看得出是做工很好的。
“明明是个美人啊,谣言果然不可信”他靠着树干,模样很是好看,不过在他眼里,还是这位夏娘子更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