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已将处理寒病之法教于夏风,近些日子,让夏风日日守在水月殿,定不会有何不妥,王爷,妾身是真的想家了。”
说到想家的时候,我的喉咙明显的哽咽了。是啊,我想回家。哪里都好,这里太可怕了。
赵木栾明显沉了口气,面色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看你去意已决,本王也不好作留,几日?”
“回王爷。七日,嫁出女儿,不于娘家过新年,27日一早定回。”
“那,就这样吧,宫牌本王一会交给你的婢女,让她明日去办离宫手续。还有何事?”
“谢王爷,没事了。”
他轻嗯一声,就转身离去。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孩子,对不起,还没来的及让你出来,就没有保住你。
没多久,门又打了。
我慌乱的抹去眼泪,才听到浣华唤我的声音。
“娘娘!”
“浣华!”
“到底怎么回事?”
“浣华,我滑胎了!”
浣华震惊的看着我,似在问为什么。
我舒出一口气,眼泪再次往下掉。
“娘娘,别这样。浣华在这,没事的,没事的!别哭。”
浣华轻轻的将我拥在怀里,我的眼泪越掉越厉害,只感觉要把这天都哭黑了一样,无助,而莫名的悲伤。
呵,他喜得千金,我,早年丧子。
赵端阳,这就是我和你的命吧。这一想法让我更加的悲伤起来。这一刻,我充许自己脆弱。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竟然就这么晕迷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惊醒了,梦里,我掉到巨大的水塘里,黑黑的水里一个还未出生的孩童像颗种子一样在水中发着光,我拼了命的向他游过去,可是越游越远,我筋疲力尽,但不敢放弃,我努力的游的,终于在要碰到他时,他突然像破碎了一般,满身尽是鲜血。
我吓的从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抚了抚腹部。
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生命。
“浣华!浣华!”
“在,奴婢在呢!娘娘!怎么了?”
“我要出宫!”
“好,出宫,马上就走,手续已经办妥了,就等马车来接了。娘娘,奴婢扶您更衣!”
在浣华的帮助下,我艰难的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娘娘,先喝点糖水吧。”
浣华将椅子垫子垫上,才扶我坐下。
比起昨天,肚子明显已经不疼了,好在平时我的生活规律很正常,营养也跟的上,最重要的是,昨天一天,慕容茗都在尽力为我保宫,所以暂时除了全身乏力,偶感凉意外,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知道,我欠慕容茗一个解释。
但是现在,我只想远离这里,这个皇宫。
屋外的马儿的嘶叫声极度明显,我让浣华喊来了夏风。
“夏风,你们原都是王妃的宫人,所以本宫能安心的让你们去保护王妃。夏风你记得,王爷书房,王爷一切公用的东西,你都细细的检查,就连王爷每次要亲近王妃前,都给本宫仔细的检查,不要有任何凉物的气息。至于怎么去做,本宫相信你,定有方法办到。若王妃突然有不测,记得,找慕容大人前,不要慌,先帮王妃保证体温。”
“娘娘,您。”
“放心,本宫只出宫六天,只要王爷那边检查清楚了,王妃定是无事的。”
“娘娘!”
“去吧。”
“是,娘娘。”
夏风明显有很多的不安,我知道和她说这么多会让她很有压力,但是,我猜上次苏水月之所以那样,途径是赵木栾的身体。
下毒的人为什么是铃兰,因为我记得回宫第一天晚上,我睡在书房,早上起来时,遇到铃兰时,她拿的杯具,正是我昨天饮水用的那套杯具一样的花纹。
呵,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会用凉信。
凉信不至于滑胎,但会引发寒病,明显这就是针对苏水月来的。而我之所以会滑胎,是凉信引发的。还有就是,本就胎气未稳,那天早上还掉到湖里,本体内就是寒气,再饮凉信,雪上加霜,自然就滑胎了。
这件事,我想,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娘娘,物品已经整理好了,上车吧。”
在浣华的帮助下,我坐上了马车,这次出宫,我只带了浣华和全德。
天空白白亮亮的,没有太阳。我坐在马车上,没有一点心思看其他的东西,只是发着呆,脑子很是空白。
出宫,原来,出宫挺容易的,我一直知道,只是一直没有真的想离开而已。
花环玉,你的家,是什么样的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自愿放弃未婚夫,一头扎进了这满是鲜血泥泞的皇宫?
马车经过一层一层的检验,自由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但我深知,我只是暂时的逃离了这个牢笼罢了,只要我是花环锦一天,只要赵木栾还在皇宫一天,我就摆脱不了被这座宏伟牢笼禁锢的命运。
当马车停下来时,我感觉身心突然放松了很多,这里没有很多的事须要我去担心,没有很多的事须要我去想。
这里,是花环玉的家,也是我的家。
掀开帘子,花府巨大的门楣落入眼睑。
“娘娘,到了,奴才这就去叫门。您先候着。”
我稍点头,浣华将门帘拉下来。
“外面风大,娘娘不能受气。”
浣华总是体贴的。我淡笑。
浣华愣了下,也扯出一个笑来。
按了按我的手。
不言而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