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皖终于醒了，我将她扶起来，笑道：“小皖饿了吗，爹爹去给你拿吃的。”

“爹爹。”

小皖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哀愁。

“爹爹，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想到小皖敏感到这种程度，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事实。

“爹爹，我饿了，你给小皖找点吃的吧。”

小皖朝我笑。

我心里一涩，没多说，我赶紧出门去，刚好和过来的阿离对上。

“怎么了？”

阿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房间：“小皖醒了吗？”

“嗯，她饿了，我去给她叫点吃的。”

我不敢看她，急匆匆便出了门去。

我不知道怎么和小皖说，她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种痛苦，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强行爆发兽形，导致如今兽灵魂蠢蠢欲动。

我也知道此刻不是自责的时候，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抉择。

这件事，始终要告诉她的，不管选哪一个，她都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从侍从手里接过糕点，我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笑容，走了进去。

“来。”

我将糕点喂给小皖，阿离轻轻给她擦着嘴角，笑得温柔。

“爹爹，你也吃。”

小皖拿起一块糕点给我。

我借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真好吃。”

小皖咯咯笑。

“小皖，爹爹要跟你说一件事，只是这个事……”

“没关系爹爹，你说吧。”

小皖的眼睛亮晶晶，好像在给我鼓励。

我以为我说了之后，小皖会很震惊，或者会不知所措，又或者害怕。

可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笑。

“你…你想留在爹爹身边吗？”

我看着她问道。

小皖点头：“当然想啦。”

“那你想和一诺一样，变成兽形吗？”

“想呀，可是和在爹爹身边比起来，我更想好好陪着爹爹。”小皖抓住我的手。

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爹爹，不管是小皖，还是别人，我都不会伤害爹爹的。”

小皖像是在给我安抚：“做人的话，我就可以一直陪着爹爹变老了。”

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爹爹这么年轻，怎么就要老了。”

“那我就可以陪爹爹好多好多年呀，爹爹也可以看到我长大，变老，这多好呀！”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她的母亲是神兽，父亲是人，无论怎样，我都希望她可以和她的母亲一样、和她的弟弟一样，是个完完全全、正常的神兽。

我摸着她的头，阿离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让小皖再好好休息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一诺。

一诺也比我想象的平静，只是问我。

“爹，小皖自己早就知道了，她以前说过，如果她压制不住另一个灵魂，就杀了她。”

“其实，她也想和我一样，她不说，但我就是知道。”

一诺甩着尾巴，神色坦然。

一边惊讶于两个孩子居然早就知道，却一直隐瞒到现在，一边震惊在两个孩子对待事情这般成熟的情形下。

我沉默良久，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诺哈了一声，一巴掌拍开面前的一头若牛，那股蔑视天下的语气清晰地传达到我的脑海里。

“我会吞掉兽灵魂。”

“不过只是一个灵魂而已，我吃了就吃了，承不承受得住，我自己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