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营冷凝着那张脸,但神情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这人又说:“小人妄自猜测,或许是大人不太好出面抓人。但若是朝廷来了人,大人也就不用这般为难了。”
“你懂个屁!”
冯营把书桌拍得震天响,“府衙里的人死绝了,朝廷的人先抓的就是你老子我!”
冯营劈头盖脸的一阵骂,就差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个遍了。等下人屁滚尿流的离开,他转身又重新写了三四封信,又秘密的吩咐了其他人……
日子又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了两日,平静祥和的原阳州府又热闹了起来。
周玉泉回来了。
人是回来了,可却沾不得家门,又直接进了原阳府衙。有人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周玉泉,又下狱了。
这事儿成了整个原阳州府里最可笑的笑话。
周玉泉从一个担货郎做到这般大的生意,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尽管现在下了牢狱,但他那铺子依旧是每天都在赚钱,这确实是挺厉害,挺叫人佩服的。
可转念一想,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前脚才从原阳府衙里出来,转个身又被陇平县给抓走了。这才从陇平县被放出来,后脚又进了原阳府衙的大牢。
这不就是个笑话么!
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除了这个笑话之外,又有人在等着看热闹。至于看的是什么热闹,自然就是周玉泉与宋元清,以及袁家的爱恨情仇了。
外人是这么想的,宋元清却根本就没把周玉泉给放在眼里,只有袁家关着大门在家里头拍手称快。这边一个人一句的讨伐痛快了,外头宋元清就拍响了袁家的大门。
这还是自成亲前一顿饭之后,宋元清第一次来袁家,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见袁承文。
宋元清别开目光,与他没有更多的交集,可袁承文的眼神却一直都落在宋元清身上。
成亲当日宋元清蒙着盖头,看不见别人,可当天,袁承文却是在场的。
那天的宋元清,穿着红色的嫁衣,虽然瞧不清面容,但那双被奚云敬牵着的手肤若凝脂,身段婀娜,不认识宋元清,或者说是没见过她的人,大多都已经浮想联翩她这红盖头下究竟是怎么样一副沉鱼落雁般的面容。
而袁承文虽然总能看见宋元清,也与她相识相熟,甚至说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从未见过她那一副温婉可人又乖巧的模样。
那一日回来之后,袁承文一整夜都没睡。脑子里就只有宋元清穿着嫁衣的样子,心里就只有对她嫁给他人的不甘与嫉妒。
可吹了一夜的冷风,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宋元清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他自己没有争取到,又有什么资格不甘与嫉妒。
几天未见,本以为这份心思已经逐渐被放淡了下来,可现在又看见宋元清,袁承文只觉得自己心里头那一星半点即将要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窜了起来。
“二嫂,我能与你说几句话么?”宋元清才刚说了这一句话,想了想,又说:“算了,袁家两位老爷也一道过来吧。”
袁家与宋元清虽然是前后房子,大家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但现在与宋元清走动的就只有柳氏一个人。这会儿又没说让袁家两个小的过来,只把长辈叫了过去……
袁家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宋元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四个人进了屋,柳氏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袁玮问她关门做什么,柳氏愣了愣,“我也不知道,就顺手给关上了。”
想着宋元清是刚刚嫁了人家的新媳妇儿,又不是袁家人,柳氏便要把门再打开。宋元清摆了摆手,“算了,就关着吧。”
说完,宋元清拿出随身带来的那些银票,放在了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这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做生意,把袁家重新做起来。”
袁家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元清,你说……”
袁家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了什么。宋元清却直接点了头,又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去把袁家重新做起来。”
袁家三个人神情各异。
做?怎么做?做什么
他们做就能做起来了?所有人都知道袁家这两个老爷都是不成气候的,否则袁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
“元清,这生意……”终究还是柳氏开了口,“这生意我们不会做……”
说罢,柳氏把银子重新退了回来。“元清,若是我们能做生意,袁家又怎会这样。这银子你给了我们怕是还得打水漂,我们……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