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的大门,只听见大黄在里头叫,却并不见王伯出来开门。
等了一会儿,宋元清实在是等不了,见旁边有踮脚的东西干脆就直接踮脚翻过了墙。守在院中的大黄冲了过来,吓得宋元清贴紧了墙壁,一颗心都跳了起来。
她也是着急,明知道大黄不待见她,也没耳聋到听不到大黄的吠声,但她还是担心的跳下来,就只为了看看奚云敬是不是在里头。
大黄呲着牙,凶狠可怕,冲着宋元清的腿就咬了过来。宋元清闭上双眼,两只手紧紧护在胸前,大有保不住双腿怎么也要保住双脚的架势。
可大黄在扑到她脚边时,却只是龇着牙的闻了闻她,倒是没咬人。左边闻了又闻右边,两边闻过之后,又呲着牙的离开。
宋元清真真正正的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松了口气,也不敢太过刻意的躲开,只能强装镇定的走过院子,在堂厅门口喊了几声,没听见动静,便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没有人。
里屋也没有人。
他们根本没回来。
宋元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回来”这两个字,可事实就是,他们根本没回来。
替王伯锁上了大门,宋元清这便要赶去家里,或许奚云敬已经回去了?或许宋集又拉着王伯在家里吃饭,说是要还昨天的人情……
不对!
宋元清的脚步猛地定住,眸心顿时一沉。
不对!
王伯若是不在家,那大门应该是要从外头锁上的,可大门却是从里头插上的!既然是这样,那家里一定有人。可她刚刚寻遍了王伯家,除了大黄和几个为送走的小狗崽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了。
再说昨天晚上,王伯说是他有事,所以才忍不住来找奚云敬。可都这么晚了,城门都已经关了,王伯是怎么出城的?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王伯不简单。
虽然平日里见王伯笑得一脸和善,不管对谁说话都是谦卑有礼,一点儿没有倚老卖老过。可细想之下,宋元清不禁又寒出一身冷汗。
昨晚上那事情一定很严重,就是奚云敬那笑,装的也并未完全自然。可偏偏王伯,笑得依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似乎真的就是一点点的小问题而已。
但就是这样的人,更叫人觉得可怕。
回了家,宋元清直接就回了屋,屋里没人,倒是宋集听见动静从屋里头走了出来,见她回来,疑惑道:“怎么风风火火的,又落东西了?”
“奚云敬回来没?”
宋集摇头,“没见啊,我今天一直都在家里。”话音落,宋集才发现不对,“云敬上哪儿去了?”
宋元清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寻了个借口,出门去了。
原阳府衙。
“大人!大人!大……”
“叫什么叫!”冯营从书房里出来,怒瞪着来人,“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
那人喘了一口。“出事了大人!”
冯营冷下脸,“一天到晚就没点儿好消息?是谁又来告状了?”
来人摇头,“不是告状。是……是我们的人……出事儿了。”
冯营脸色更加难看,“这是又得罪了谁了?又是……”
话还没说完,冯营脸色瞬间一变,紧了神情。“是我派上京城的那两个?”
来人点头。
“两个,都没了?”
来人,点头。
冯营脸色苍白,踉跄了两下,“那我的信!”
话音落下,冯营又快速稳了稳情绪,问:“昨晚上奚云敬在何处?”
“大人从未吩咐过说要盯着那边,所以……那人去了何处,又在何处,小人等不知啊!”
冯营咬牙切齿,“那从现在就找人去盯着!从宋元清的医馆,到宋元清家里,都给本官盯好了!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的,都禀回来!”
傍晚时候宋天瑞来了医馆,说宋集摆了桌子,要请大家吃饭。宋元清哪儿有精神,直说家里人都不齐,干什么要请吃饭。
“人都在啊。”宋天瑞说:“王伯也在呢,所以爹才说要把大家都喊来,一道吃个饭。”
“王伯回来了?”宋元清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奚云敬也回来了?”
宋天瑞一头雾水,“妹夫……不是一直都在家里?”
宋元清没说什么,只是掩不住的笑,喊着刘武柳氏收拾东西一道去吃饭。柳氏因为那幅画的问题觉得自己不好再去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这会儿又见宋元清这般开心,就更不好过去,便找了理由给婉拒了。
匆匆赶回去,果真见奚云敬在院子里忙活着,见她回来,奚云敬笑得满是温柔宠溺,“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