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爬起来,进入空间,找来几本病理书,觉得不够,又翻来一些别的科室的病例,选了一间办公室,在白炽灯光下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合上了书本,宋元清有些丧气。
好歹她也是个学霸,混到了博士学位,理应是最喜欢学习的书呆子了。可现在,她看着那些简体字,却是更加的心烦意乱。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她对袁承文说的那些话。
或者,是奚云敬说他要出去找乐子……
她晃晃脑袋,想要把这些事情都甩出去。她把病理书推到旁边去,从手边挑了两份病历,强迫自己看下去。
就这么熬到了清晨,宋元清才从空间里头出来,把带来的药一股脑的塞进药柜里,又头昏脑涨的倒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一阵嘈杂,宋元清拽了拽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不过片刻,柳氏便敲响了她的房门。
“元清,你起来了没?”
“元清,你快出来看看。”
“宋元清,官府来人了。”
宋元清猛地蹿起来,起身太猛,睡眠又不够,这猛地一下差点儿没让她眼晕过去。好一会儿,宋元清才算是缓了过来,这才过去开了门。
“怎么了二嫂?”
柳氏指了指外头,神情微妙。“官府一大早就来了人,现在正在……正在砌墙。”
宋元清没听清楚。“正在干嘛?”
“砌墙。”
柳氏侧开身子,让开她。“一大早就来了,又是收拾又是清扫,这会儿,已经砌上了。”
宋元清这会儿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走出去,过着瞧见一帮官差正在砌着门墙,热火朝天。被百姓们羡慕不已的衣服这会儿已经全是泥沙石浆和灰尘,哪儿还有从前的光鲜亮丽。那劲儿头,哪里还是官府里头吃公家饭的公务员,反倒是跟工地上给人干活的工人一样有劲儿。
惊了!
这什么状况。
不仅宋元清,在官府的人找上门来,前头才从牢狱里头被放出来的袁家人看见官差们的那一身衣服尚在心有余悸,还以为是谁又惹了事,可转眼又瞧见这些人甚至还没打过招呼便自行收拾起了地上的木头碎屑,接着又手脚利索的清扫干净,再后来,便是现在的砌墙了。
柳氏走到宋元清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官府……是不是你上次跟冯知府说什么了?所以他……”
这还真没有!
宋元清当时只想着要追回自己的药,甚至连那一百两的银票都给忘了,更没胆子让官府过来给她砌墙了。
柳氏有些紧张,“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元清,他们一会儿会不会收银子?”
银子?
宋元清手里头的银子可不够付这个钱的。
她深呼吸一口,走到门口去,“各位官爷……”
与宋元清距离近的那个人抬起头,见识她,忙对她双手抱拳道:“宋大夫你旁边看着就成,一会儿若是哪里不满意,我们再重新弄。
宋元清眉心狠狠一跳。
这人她认识,正是上次上门来拿人的那个。上次这位爷可是嚣张气势,官腔一拿一大把,这会儿倒是客气的叫人心发慌。
“敢问,你们这是……”宋元清换了个更加直白的说法,“你们官府也接这么活?可是我没钱付给你们。”
那人忙解释:“宋大夫误会了。是我家大人知道宋大夫家中不易,又因为错判了案子,让宋大夫蒙受冤屈,心中愧疚难安,这才让小人们过来,给宋大夫重砌新墙,还个安身之所。”
啥?
冯营的意思?
宋元清不确定,又问了一遍:“这是你们家大人的意思?”
得了肯定之后,宋元清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
冯营这是脑袋被门夹了?
“你家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摇头,“大人只让砌墙。”知道宋元清心中所想,又说:“这是官府之责,不收取任何费用。”
有了这一句,袁家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有宋元清心中满是疑虑。
官府砌好了墙,又把狼藉收拾好,这才告辞离开。袁家人在墙头面面相觑,外头正好赶回来的奚云敬则是啧啧赞道:“这手脚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