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方便说话。于是苏芷大声道:“我和哥哥从淮州城远道而来,在贵地界住宿几日。这酒楼我们包了五天,各位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饭钱酒钱由我们出!”
众人先是诧异,随后欢呼。
洪城是边境,来这里做生意的南朝商人本不少。但自从南朝那边传出白薇山闹鬼的传闻,又有许多商旅失踪,来洪城的南朝商人少了许多。
原本热闹的市场,也变得冷清了。
因此,苏芷和陈皓格外引人注目。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买什么都是一掷千金,从不讲价,似乎钱不是钱,而是随处可以捡到的石头。
酒楼里来了南朝富商的消息,很快传遍洪城。
第二天,苏芷和陈皓依然来这酒楼吃饭。
酒楼里里外外全是吃饭的人。
一方面又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另一方面,他们也想看看这位豪气的南朝富商到底是何许人也。
苏芷和陈皓一出现,酒楼立刻被围个水泄不通。店小二和几个伙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为苏芷和陈皓开了一条道,护送他们上二楼雅间。
很快,有几个做掮客的人找到他们,询问批发货物的事情。
苏芷拒绝道:“我们不是来做生意的。”
“不是做生意的?”几个掮客面面相觑。
苏芷笑了笑:“你们一定奇怪,为何我们不做生意,也会那么有钱。”
几个掮客面露阿谀之色,立刻拱手道:“哪里,哪里!公子和小姐定是名门望族,能与二位聊上几句,是我们的服气!”
“你们真会说话。”苏芷掏出几锭金子,“这是我送你们的,交个朋友。”
掮客们大风大浪见多了,钱也见过不少,可送见面礼出手就是金锭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几人急忙推辞,最终还是收下。
说过几句好话,几个掮客下楼,怀里揣着金锭,腿都有些飘了。
“这人来头不小。”
“出手这么大方,恐怕不是一般人……”
几人议论着,突然有个人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上个月听说南朝那位太傅来这边搞事情,你们看,会不会是他!?”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太傅据说有个妹妹,好像还和秦王有一腿儿……”
雅间里,苏芷心疼地说:“这五块金子,弄回那边去起码能卖两千万呢。”
陈皓不以为然道:“反正是秦王府里拿的,秦王又不缺钱。”
苏芷撇撇嘴:“又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心疼。”
“得得,是你男人的钱,你心疼是应该的。”陈皓大笑。
苏芷拿筷子敲他脑袋。
陈皓挡住筷子说道:“咱们说正事。你这么做,能把组织的人钓上来么?他们又不傻……”
“正是因为他们不傻,所以才能钓到。”苏芷吃了几颗花生,“苏枫做事情一向低调。咱们这么高调地请客吃饭,组织的人定会怀疑他在玩什么把戏。”
陈皓想了想,说道:“是有那么点道理。如果组织的人没想那么多,恐怕也就把咱当做富二代开派对。如果他们想太多,肯定会怀疑,进而派人来调查。”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人上钩!”
五天过去,洪城几乎所有有点名气的商人都来过了。
苏芷没有明说他们的假身份,但人们似乎已经默认陈皓就是南朝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傅。
傍晚时分,苏芷和陈皓回到他们买下的大院子。苏芷有些沮丧。
“怎么还没有人来?”
“说不定人已经混在那些商人里来过,看我不是真的苏枫,就走了。”陈皓叹气。
苏芷也跟着叹气。
陈皓一拍石桌,说道:别整这些幺蛾子了,咱明早就动身去石碑那里。”
“行。再等这一晚看看。”苏芷沉思着,“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夜深了。
苏芷独自躺在宽大的**,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照在那把桃木梳上。
她反复把玩着,眼前浮现出赫连明睿的身影。
她现在的记忆中,只见过他一面。
但她有种感觉,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记忆中只存有他为她插上梳子、轻轻拥抱她的画面。
可她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许多许多事情,远远超过苏听雪告诉她的那些。
他们的生死,早就连在了一起。
不然,为什么她会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牵肠挂肚呢?
她想立刻就见到他,听他说他们的过去……
突然,苏芷的沉思被一声树枝的断裂声打断了!
她猛地抬头向窗外望去。
只见月光下,一道黑色身影越过树梢,向陈皓的房间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