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枫回来了,怀里揣着一只烤鸡。他撕下鸡翅,递给苏芷。
苏芷吃完鸡翅,意犹未尽地把鸡腿也吃了。
苏枫沉默地坐在她对面,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马车外,白衣卿找来一个青衣人,低声道:“传令给上京的人,让他们把红坊;那人小声应“诺”,顷刻间便散去。
路边,太傅的马车没走,众人便跪着不敢起身。有人小声议论太傅车里的那位姑娘,立刻被旁人打断:“脑袋,脑袋。”
整条街鸦雀无声。
车里,苏枫看着满嘴油光的妹妹,笑问:“吃好了没?吃好了我们就上路。”
“再来一只!”苏芷抹抹嘴,掀开帘子下车打算自己去买。可前脚刚下去,她就愣住了。
大街上怎么满满当当跪着人呢?
难不成他们在等自己吃鸡?
她疑惑地回看苏枫。
苏枫晓得她心里的疑惑,笑道:“不想让人家跪太久的话,你就快去快回。”
苏芷迅速跑下车,买了半打烤鸡腿。店老板战战兢兢帮她烤好,递给她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苏芷无奈叹了口气,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不等找零就跑回马车。
车队再次启程。
苏芷拉开车帘往后看,只见远处的人群纷纷站起身,整条街又恢复往日的热闹喧嚣。
她这才意识到,苏枫在这个国度的权威有多么不可估量。
车队很快出了城。
慢悠悠吃完一条鸡腿,苏芷打了个饱嗝。苏枫拿出一条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擦嘴上的油。
苏芷接过来擦了两下,突然有些心慌。
“这个不用我洗吧?”她拿着那条全是油渍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朵莲花。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帕子上的图案不应该是莲花。但具体应该是啥,她又想不起来……
苏枫接过帕子,扔在一旁。
“不用你洗。你的衣物以后有专门的人给你洗。”
“这么爽的嘛?”苏芷立刻忘掉脑子里关于帕子图案的疑惑,感慨道,“难怪大家争先恐后当统治阶级。真想不到我也是统治阶级了哈哈哈!”
苏枫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车队日夜兼程,几天后来到了边境。
苏芷在云城要塞里住下。她受不了闷,跑到城墙顶端望风景。
“对面就是大夏的洪城?”苏芷指了指河对岸那座坚固宏伟的城池。风吹起她的衣角,一阵淡淡的芳香散开。
白衣卿一直像保镖似的跟着她。他答:“是的。”
苏芷说:“我觉得有些眼熟。”
“什么眼熟?这座城吗?”白衣卿笑了笑。
苏芷认真地答:“嗯。我有种感觉,好像我去过一样。”
白衣卿道:“我和你差不多。遇见从未见过的东西,总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真神奇。”苏芷点点头,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望着天边沉思,想不出到底少了什么,只好遗憾地问,“有酒吗?”
“十年陈酿的相见欢。”白衣卿早有准备,从怀中摸出一个秘色瓷长颈瓶,递给苏芷。
“卧槽,你真有钱!这酒老贵了,我都舍不得买。”苏芷兴奋地接过,拔开塞子闻了闻,“好酒!真香!”
“贵吗?反正花的是你哥的钱。”白衣卿小声嘀咕了句,笑眯眯看着苏芷喝酒。
酒度数不高,带着淡淡的苹果香气。苏芷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问白衣卿,“你不来点儿?”
“谢公主美意。做我们这行不能喝酒。”白衣卿笑答。
“停停停!你再叫我公主,我就把你扔下去。”苏芷已然有三分醉意,“对了,你是做哪行的?你不是我哥的护卫吗?护卫怎么不能喝酒了?”
“这个说来话长。”
“长?有多长?你尽管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苏枫和陈教授站在远处墙壁的阴影里,安静地凝视他们。
过了很久,苏风说:“你想说什么?”
“我……”陈教授犹豫了。
“别那么紧张。告诉我,新实验消耗了多少?”苏枫按住老头的肩膀。
陈教授苍老的额头浮起皱纹。
“三千零四十。”他说,“只不过是恢复到三年前,就用了那么多。按计算,石碑的消耗不是线性增长,而是有某种乘数……”
“嗯。”苏枫平淡地点头。
陈教授脸色变得难看,“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人?不过是些重刑犯罢了,迟早要杀头的。”
“重刑犯已经用完了,这次还惨杂了几百普通囚犯。按这数量搞下去,很快我们就不得不用普通人了。”陈教授的眉头紧紧皱起。
苏枫笑了笑,宽慰似的说道:“别怕。等大夏与南朝统一,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