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州城某小饭馆内,一群食客交头接耳。
“听说楚王殿下被摄政王害死了!”
“不是吧?”
“话不能乱讲,要杀头的!”
“那天我在香秀阁,亲眼看见晋王的人抓走了王妃。几百双眼睛盯着呢,还能有假?”
“听说摄政王用王妃威胁楚王殿下,逼他喝下毒药……”
“太可恶了吧!”
“用女人威胁,这下作手段要遭天谴的!”
“楚王殿下对咱殷州百姓不薄,咱可不能干看着!”
“唉,咱小老百姓能做什么?”
“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我大哥是殷州大营的伍长,咱可以这样……”
一群人或激动或摇头,在饭馆里热火朝天议论反抗之事。几个士兵巡逻至此,听见议论只是笑笑,不管不问。
毕竟他们不是晋王亲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为人卖命。
花知微坐在最外面,点了一壶酒,三碟小菜,悠然听外面的议论。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乞丐,走到花知微桌前。
“先生,你要咱说的话,咱都说了。现在整条街都晓得楚王是被晋王害死的,花公子要和殷州城的名人在万鸿楼聚会。”带头的乞丐嘿嘿一笑,摊开巴掌。
花知微摸出十文铜钱放在乞丐手中。
“谢先生!先生大吉大利!”乞丐捧着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花知微结了账,走到另一条街的豪华酒楼里。酒楼迎宾的小二见他衣着普通,寻思不是消费得起的,于是拦下人,没好气道:
“我们这儿订了位子才能进,闲逛的别来!”
花知微说:“带我去见花公子。”
小二想起今天是花知微宴请城内名士的日子,鄙夷道:“你别开玩笑,城里有资格见花公子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你算哪根葱?哪里凉快待哪儿去!”
花知微不语,掏出一锭银子,放小二手里。
银子闪闪发光,小二眼睛都花了。他没看错吧?一锭银子?他一整年的工钱都没这么多!这人如此大方,必是贵客……
小二立刻变了副笑脸,腰一弯,胳膊一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您请!”
花知微倒也不与人计较,跟着小二来到三楼一豪华包间。
包间里已齐齐坐了二十几人。几位锦衣貂裘,富贵气派,几位长袍折扇,文质彬彬。
众人见他来,皆起身拱手道:“久仰花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知微笑了笑,与众人各自落座。
说了番客套话,他望向窗外。
远处有一队骑兵,约莫百人,正向万鸿楼的方向前进。果然,晋王派人来了。
今日酒楼里这些人,皆是殷州人所敬重之辈,能轻易撼动人心向背。不到万不得已,晋王不会轻易动他们。
他花知微宴请这些人,摆明了是为秦王铺路。晋王自知在殷州根基不稳,容易被秦王挖墙脚,只得采用雷霆手段震慑。
晋王一旦这么做,势必失去人心。
可他不这么做,殷州就会被秦王蚕食。
他最终选择了险招。
花知微扫视一圈屋内众人。今天能完好离开的,不知能有几个?
……
苏芷被一阵冷风吹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赫连明睿坐在桌边,拄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她揉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他好了吗?
“赫连明睿!”她一阵欣喜,小声叫道。
桌边的人立刻睁开眼,朝她看来。
“叶孟奇!”他冲屋外大喊,立刻起身坐到床边。
苏芷对人眨眨眼,“你没事啦?那个瑶池雨露草管用吗?”
“我没事。”赫连明睿抓起她的手亲了亲,声音忽而低沉,“管用。”
他费了好大劲,才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两字。
为了他,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可这小傻子好像丝毫不以为意,到现在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他的安危。她差点就死了,她不知道吗?
害他心疼得要死。
“你有黑眼圈了。几天没睡?”苏芷摸摸他眼眶,心疼得紧。她昏过去几天了?这几天莫非他都衣不解带守在旁边吗?
“两天。”他说。就算是两百天,二十年,一辈子,他也会守下去。她醒来之前他不敢这么想,怕不吉利,害得她真的醒不过来。
“你病刚好,快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苏芷摸摸他的脸。
赫连明睿知道她在担心他,慰道,“等叶孟奇给你检查过,我就去休息。”
“我真的没事。”苏芷撅嘴。这人太不爱惜身体了!她都替他着急:“我努力这么久才治好的,你就这么糟蹋吗?”
赫连明睿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放在怀中。
“管你有事没事,本王就要在这里。”
“我冷!”苏芷抱怨,伸手去拿被子。
赫连明睿把她紧紧裹进怀里,张开衣襟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