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病急乱投医也好,慌不择路也罢,这似是而非的梦,是现在她找到赫连辰苍的唯一办法。
就算是死路,她也要走走看。
……
洪城月湖边。湖面尚未封冻,寒光粼粼。
叶孟奇打了个哆嗦,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花知微。
“这是何物?”
花知微打开一看,纸包里装着一些粉末,带着淡淡的香气。
“香炉里掏出来的?”他不解地看向老友。
“对。秦王房内的香炉。”叶孟奇捻起一点粉末,放到花知微鼻子p;花知微嗅了嗅,见叶孟奇神色不自然,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推开叶孟奇的手,连打几个喷嚏。
“别卖关子,直说。”
“这香,有毒。”
“有毒?!”花知微急忙掏出手绢擦鼻子,“有毒你还给我闻?”
这朋友坑他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都有解药,但中毒的过程非常不好受,不是奇痒难耐,就是浑身发酸。
“闻闻又不会死。”叶孟奇慢悠悠道,“不过是西域勾魂香罢了。让你心跳过速一阵,死不了。”
“你打算拿这玩意勾我不成?”花知微揶揄一笑,凑近对方,“还是你对秦王后院勾心斗角的事情感兴趣?”
“你说熏香里边这料,是谁下的?”叶孟奇没理会调笑,径直问道。
这倒是把花知微难住了。他摸着下巴沉思:
“王妃给秦王下这个药,恐怕没必要。莫不是我徒儿姝琴?”
叶孟奇说:“我倒希望是姝琴。”
“你希望?何意?”
“若是姝琴,便是女人间的小事。但倘若不是……”叶孟奇意味深长地看向花知微。
“你怀疑王妃?”花知微歪头看他。
叶孟奇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
“去年我便发现,她体质与一般女子不同,会功夫,而且身体似被改造过,能抵抗成瘾的毒药。”叶孟奇强调,“比如我师弟造的那些。除了我和他,世上没有人能对人体做这种手脚。”
花知微往湖心扔了颗石头,望着一圈圈涟漪,陷入沉思。
良久,他低声说:“秦王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过那个组织的眼睛。我怀疑秦王身边有他们的眼线。秦王如此警惕的人,如果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么只可能是他最信任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
叶孟奇说:“秦王应该知道是她,只是舍不得揭穿罢了。”
“他这么冷血的人,也会舍不得?”
“被下了这种药,难说。”叶孟奇将那一包粉末洒进湖中,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本来贫道以为,秦王以半生坎坷换得一知己,足矣。”
“没想到知己却是另有目的。”花知微也笑了笑,几分无奈几分洒脱,“现在没有确凿证据,我们先观望一阵,不要打草惊蛇。”
“还观望什么?”叶孟奇摇头,“既然秦王自个儿不愿揭穿,我们就随她去吧。红尘之事,我们这等世外之人何必介入?”
“那你告诉我,是想让我介入?”
“非也,贫道只是提醒花公子,你面对的敌人,连秦王也没办法完全拿下。”叶孟奇伸了个懒腰,拍拍花知微胸口,“花公子好自为之。”
“没办法。我答应了那家伙,要为他看住大夏的江山。就算对方是神仙,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花知微说完,望着远处,不再开口。
二人在湖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姝琴藏在树后。
本来她是想来通报要事的。万万没料到,竟然听到了如此不得了的消息。
方才花知微提到她名字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露馅了。但最终,这二人把怀疑的矛头指向王妃。
原本她只打算在王府站稳脚跟,还不想那么快和王妃做对。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简直是老天给她的最好机会。
只要她弄清楚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就能进一步把王妃往坑里推……
姝琴不动声色笑了笑,装作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从树背后跑出。
“花公子,叶道长,大事不好了!”
她着急地叫道。
那二人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她。
花知微问:“何事?慢慢说来。”
姝琴道:“刚才我去给殿下送饭,可绕了整个王府都没见着殿下!殿下不见了!”
叶孟奇叹了口气。
还能去哪儿呢?
“肯定是去殷州城了。”
“此事不要对外说。”花知微吩咐道。
……
洪州城外官道。
两匹骏马前后飞驰。
白翰在后边叫:“殿下,要不您回去,属下一个人去就行!”
把瑶池雨露草弄丢的事,白昭已经预订了揍他一百鞭。要是殿下再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他哥怕是要把他打到偏瘫。
白翰心里着急,又叫了几声。
前面的人完全没理他。
白翰以为人家没听见,狠狠抽了马一鞭子,上去与人并肩骑行。
“殿下,您回去,让属下——”
话没说完,对方余光冷冷一扫,白翰忍不住抖了抖,把剩下半句憋回肚子。
之前有好多次,他觉得殿下变得温和许多。竟然会笑了,还笑得一点都不吓人。
现在看来,是因为王妃在的缘故。
要是王妃不在,殿下就总是板着脸,像整个王府都欠他命似的。
他还能说什么?只希望顺利找到王妃,让她收了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