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担心(1 / 2)

收到韦太傅那封信之后,苏芷一直没睡好。

韦太傅的回答,让她又激动,又担心。

按信中所言,若她乖乖待在此处,她和陈皓都将安然无恙,而且过一段时间之后,还能知道叛徒在何处。

但她有种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韦太傅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也没有善意。他们是被利用的对象,是某种工具,而且极可能和石碑有关。

若她和陈皓失去利用价值,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让她揪心的,是韦太傅手上那个名单,上面写着赫连明睿的名字……

她曾在一次提问中旁敲侧击,提到赫连明睿。

得到的回应仍是那四字真言:“无可奉告。”

苏芷气死了。她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但也有底线。

韦太傅成功打破了她的底线。她决定今晚当面去质问他。

软的不行,她不介意用些暴力。

韦太傅的行踪并不诡秘。

这个人和其他南朝高官不同,他好像并不担心被人行刺,出门都只带一个侍从。每次看见他的背影从大门出去,苏芷都替他捏把汗。

这几天在府中打探消息,苏芷发现,韦太傅是南朝权力的真正控制者,朝政和军队,全被他紧紧捏在手中。南朝这位十七岁的皇帝,只是个傀儡。

皇帝曾想夺权亲政,与十余朝臣密谋。可惜事情败露,参与者被韦太傅满门抄斩。

听说砍头那天,拉尸体的车从淮州城北门进进出出数百趟,一路上滴下的血,铺满整个路面,好似一条绵延七公里的巨大红地毯。

韦太傅,从此成为南朝的实际控制者,但凡正式场合,他都用天子仪仗。皇帝见到他,要鞠躬叫他“义父”。

他的追随者鸡犬升天,他的反对者敢怒不敢言。

想行刺他的人,能绕淮州城三圈。

但这人有种迷之自信,对刺客好象不进行任何防备。

尤其是今天傍晚,他没带任何一个侍从,独自出门了。

这是个好机会。苏芷翻出围墙,悄悄跟在他身后,穿过闹市。她试图绕到他前面,看看他长啥样,但他步伐很快,她没法超越。

二人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小巷深处有一道乌黑的铁门。韦太傅敲了敲,很快有人开门。

韦太傅迅速走进去。

巷子里很黑,苏芷勉强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但没看清。

两分钟后,她翻进院子。

院子不大,一面是墙,三面是两层的木楼,院子中间有一口井。

她没看到韦太傅进了哪间屋。院里很安静,木楼里没有灯光,就好象没人一般。

借着昏暗的黄昏光线,她悄咪咪地走近小木楼,从门缝往里窥视。

屋里没人。

她轻轻推开某间屋门,还没走进去,灰尘就呛入鼻孔。

屋里放着一些桌椅、柜子,统统布满灰尘。地上也布满灰尘。灰尘中好像有一些脚印。

苏芷蹲下察看,发现那脚印是老鼠的。

这屋子里仿佛十几年没人来过。

难不成有密室?

她在地板和墙壁上敲敲摸摸,没有发现暗门的踪迹。

看完了所有屋子,苏芷惊讶地发现,每间屋子都没人。说的准确一点,是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除了灰尘、蜘蛛和老鼠,这间小院一无所有。

韦太傅去哪了?

难不成是她进错了院子?

不可能……她明明看见他走进这院子的。

莫非是他发现了她在跟踪,故意在这里兜圈子摆脱她?

一个大活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这也太离谱了。

苏芷站在院里,环顾四周。

所有的屋子她都检查过。

除了一个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院中那口枯井上。

井口比人肩膀稍宽,恰好够通过一个人。

她朝井里面望了望。反光,井下没水。

苏芷跨进井中。

井壁粗糙,摩擦力很大,她双手双脚张开,撑着井壁,慢慢往下挪动。约莫下行了十米左右,井壁上出现一道狭窄的暗门。

门缝隐隐透出一丝火光。

苏芷心跳加快。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韦太傅把密室建在了井下。

她轻轻推拉几下暗门,发现门没锁。

她拉开一条缝,往门内望去。只见里面是一条石头甬道,宽度仅够两人并排通过。甬道在十几米远处拐了个弯,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苏芷跨进甬道,往里走。两侧石壁上挂着火炬,将她的影子映得万分诡异。

拐了几道弯,甬道宽阔起来。苏芷隐约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她踮着脚尖走过去。

甬道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扇铁门。她摸了摸门,发现这门质地很厚,实心,敲了只会发出闷响的那种。

看上去,这里仿佛是座庞大的地下监狱。

甬道平直,没有藏身之处。只有上方有一层通气管道,但十分狭窄,只够猫儿通过。她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巡逻,否则她绝对会被发现。

苏芷顺着甬道往前走,看到一扇铁门半掩,里面火光闪烁,传出说话的声音。

她迅速紧贴石壁,往门里看去。

门内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由于视角问题,她只能看到石室的半边。

这半边墙上,拴着一个男人。

男人披头散发,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应该是被关在地下很久,不见阳光。他身上的白色长袍整齐干净,似乎并未受拷打。

石室内安静了片刻。

一个狱卒模样的人,走到男人前面。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放在男人眼前。

看到这熟悉的传字条场面,苏芷心重重跳了一下。

韦太傅就在里面。

男人目光在字条上扫了一遍,露出绝望的神色。

“别喂我吃药了。我自己来。”男人气若游丝地说道。

狱卒解开男人身上的锁链,只留一条绑住脚踝。

男人叹了口气,一瘸一拐走向角落里的木床。**铺着雪白的被褥,整洁干净。

男人在**坐下,开始脱衣服。事实上他身上的衣服只有那件白袍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男人光溜溜的躺在**。

苏芷非常尴尬。

难不成韦太傅有断袖之癖?

她正想移开视线,只见一位女子机械地走到床边上,脱掉衣服,和男人开始做不可描述的事。

苏芷震惊了!

韦太傅千辛万苦修建这么一座地下密室,就是为了看别人做这个的?

这是什么变态癖好……

苏芷脑子里一团乱麻。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简单。

但她又没法用现有情报,解释韦太傅的奇怪举动。

苏芷冷静了一会儿,又朝门内看去。

男人脸上的表情并不享受,甚至可以用痛苦来形容。

完事之后,狱卒往男人嘴里灌了一碗药。男人没有挣扎,咕噜咕噜不知说了句什么,表情十分绝望。

苏芷有些同情他……

过了很久,男人脱力地躺在**,小声问,“这是第几个了?你什么时候才放我走?”

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