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多半不可能是叛徒，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必须完全确认。

她认真严肃地说，“我有个敌人。而这张字条很可能与他有关。我必须确保你们不是那个人，才能告诉你们。”

白衣卿和赫连韦真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白昭倒是干净利落，拉开衣襟，露出精壮的上身。

“你真脱啊？”赫连韦真惊诧道。他印象里，三弟的这个侍卫，向来只会听三弟的命令。怎么今天如此干脆？

白昭没理他，问苏芷，“还要脱么？”

“脱，露出下腹。”苏芷命令，表情严肃至极。

白昭愣了一秒。苏芷脸上丝毫没有轻佻的神色。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他沉住气，解开腰带，把衣服往下一拉。

众人屏气凝神。

苏芷向他下腹看去。没有刀疤。

她松了口气。

这三个人中，身手最厉害的人，被证清白。

接着，她看向赫连韦真和白衣卿。

这二人脸色微红，犹豫了半天。

赫连韦真非常想知道字条里的秘密，一咬牙豁出去，脱开上衣。

“再往下。”苏芷说。

“还要？”赫连韦真脸更红了。

苏芷不耐烦，伸手扯开他的腰带，拉下衣襟。

她探头望了望，不是。

冷空气忽然灌进温热的衣服里，赫连韦真感到一阵气血奔涌……

糟了，好像有些奇怪的反应……他慌忙推开苏芷，伸手捂住，朝山洞外跑去。

白衣卿忍不住笑出声，回头只见苏芷意直勾勾盯着自己，眼冒绿光。

“咳，我自己来。”

唇亡齿寒啊。他再也不笑话赫连韦真了。

他乖乖脱下衣服。苏芷满意地看去。

很好，不是。

“快进来吧。”她向山洞外大喊。

片刻，赫连韦真走进来，衣服凌乱，一头一脸全是水渍。看样子是去河边冷静了。

“我们开始。”苏芷说，“火把抬高点。”

白衣卿抬起火把。赫连韦真在远离苏芷的地方坐下，脸上红白交替。

三个男人或好奇或严肃，盯着苏芷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过了很久，苏芷终于抬起头，神色疲惫。

“字条上说了啥？”赫连韦真问。

苏芷有些生气，“这小崽子，啥也没说，光叫咱们过去。”

“去哪？”

苏芷注视着白衣卿，缓缓说道，“挖出碑铭的地方。”

白衣卿的目光闪了闪。

夜深。

赫连韦真与白衣卿相继入睡。

苏芷白天才睡过，现在一点儿不困。她坐在山洞外的大树上，望着远处无尽的田野。

突然，她感到树枝摇了摇。很快，一道身影落下，站在离她不远的树杈上。

“你别总吓我。”苏芷拍拍心口，望向白昭。

白昭站在树影里，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影子，阴森而无处不在。

他压低声音问，“字条里还说了其他事情。你隐瞒了什么？”

“你想多了。”苏芷笑了笑。

白昭凝视她片刻。

“说不定我能帮你。”

“真的没什么。”苏芷笑得更甜。

“殿下说过，你露出这种笑容，八成是在撒谎。”

“什……么？”苏芷的笑容僵住。这都被发现了吗？赫连明睿这个魔鬼……

白昭默不作声，只死死盯着她。

苏芷默默叹气。

直觉告诉她，陈皓发现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处理得了的。

眼前这个人，她感到，她能绝对信任。至于赫连韦真和白衣卿，还需观察。尤其是白衣卿，他是南朝人……

不如先告诉白昭。

“是这样的。陈皓说他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天下的秘密。”

“颠覆天下？”白昭眉头一皱，“什么秘密？”

“他没详细说。只叫我带几个身手好、值得信赖的人过去找他。”

一定很危险。白昭沉思片刻，斩钉截铁道，“你不能去。”

“不，我必须去。你也必须去。”苏芷淡淡看着他，“南朝的韦太傅已经知道这个秘密，我们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白昭一怔。

“这又如何？”

“也许殿下心里并不在乎天下，他只要复仇就好。但是，他是大夏太子，必然摆脱不了干系。”苏芷眸子里流过一缕担忧，“就算他说他不在乎天下，别人，会信吗？”

白昭沉默，似乎在掂量苏芷的话。

苏芷严肃地看着他。

“我实话对你说吧。陈皓信中讲到，韦太傅手中有个名单。虽然不知这名单有什么用，但是……名单里的第一个人，就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