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大人,她是我的妻子,理应同我回家!”男子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休想!”朝鲁长伸双臂,“你才与她成亲,便在外面找女人,你将我家阿娜日当成了什么?”
“亲家公,你这话就不对了。”被搀扶下来的老妇走上前,“男人嘛,三妻四妾的有何不可?你们家阿娜日平日里就喜欢和旁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难道我家阿生还不能同旁的女人快活吗?”
“你说谁平日里和男人勾三搭四的?!”朝鲁有些生气,“我们家阿娜日平日里热情好客,这样被你们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两厢争吵起来,牧民们纷纷为阿娜日鸣不平,阿生见他们围拢过来,嚷嚷着要离开。
“我、我只是来讨回自己的老婆,你们这样算怎么回事?”
“阿生,算了,我们走吧!”老妇人扯了儿子的衣袖,“这些草原人果然是不可理喻,听娘的话,拿一封休书,将阿娜日休了,娘再另外给你张罗一门亲事!”
“我们才不要和你们汉人通婚了!像你们这般,苛责我们的女儿、胡乱给我们泼脏水,我们草原人才不会要你们的血脉融进我们的血液里!”
远观了这样一场闹剧,莫藏花心里十分别扭。醉长歌拉着他离开,待看不到阿娜日家的蒙古包,才淡淡一笑。
“羡之可是有些扎心了?”
“嗯。”莫藏花叹了口气,“我听伊人说,你的父汗和她的母亲,就是因为胡汉恩怨才无法走到一起。这些年无论是突厥还是伊人,都努力维系着双方的关系。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没错。”醉长歌点头承认,“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定定看着他,莫藏花开口:“或许是因为习惯吧。”
他指着远处的蒙古包:“就如同你一开始去别人家里拜访,天朝人必然是要叫门的。而你则是直接进去,这就是差异。”
“诚然如你所言,种族的差异不是那么容易消融的。”醉长歌勾了勾唇,“昔日魏孝文帝为了民族大融合所做的努力不可说不伟大,可是结果呢?拓跋氏的血脉彻底融入汉人当中,如今连女真人的血统都失去了。”
嗤笑了一声,醉长歌看向天空:“说起来,你们汉人也真是蛮厉害的。这么多次被异族人统治,却还是顽强地宣扬着汉人的文化和思想。”
蹙眉看着他,莫藏花没说话,醉长歌续道:“羡之,我父汗也好,伊人也罢,他们想要胡汉泯恩仇,这没有错。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看吧,像我们今日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开始。朝廷鼓励通商、通婚,做不好便会加剧民族矛盾,到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所言所行。”
他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策马先行。
天朝的京城内,杜正龙面见了朱诚悌:“臣,杜正龙,见过太上皇。”
“平身吧。”慵懒地睁开双眼,朱诚悌单手支着脑袋,“看来你是把事情办砸了。”
“臣无能,让他被人救走了。”
“何人所为?”
“不清楚。”杜正龙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不过这东西却被我们得到了。”
眼瞳发出一道精芒,朱诚悌的身子正了正:“莫藏花,我就知道你离开天朝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欧阳先生,您身子无碍吧?”
玄衣人将欧阳梦禅救走,在一处隐秘的房子内,将面罩摘下来,露出一张朴实的农人面孔。
“承蒙壮士搭救,只是你们怎么认得在下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欧阳梦禅有些纳闷,如今天朝的势力当中,并没有听说这么一号人物,他是谁?
“欧阳先生,在下萧光转,乃是墨门弟子,是我门主墨羡之将我们打发来,在京城附近驻扎,一探消息的。”
“原来是萧先生。”欧阳梦禅拱了拱手,“想不到墨门主竟然有如此安排,真是太贴心了。”
“欧阳先生,自打三年前君莫笑将墨门搞得乌烟瘴气以来,我们门主便一直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我们都是墨门主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放心交给我们去办。”
萧光转说着,从怀里取出莫藏花的亲笔信,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欧阳梦禅见状,更是心中大慰:“萧先生,在下受陛下所托,想要去塞外找墨门主和夫人,既然遇到了,便将信笺交于你们。说实话,陛下一个人在皇城,在下委实有些不放心。”
萧光转连忙点头:“先生大可以放心,在下定然不负所托。”
欧阳梦禅连忙伸手入怀,原本欣喜的面容却僵在那里。
“欧阳先生,怎么了?”
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欧阳梦禅大骇:“陛下交于我的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