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惨叫声撞击着众人的耳鼓。
沈惊鸿捂着右手,地上滴滴答答全是血,一截焦黑带血的残肢掉落在一旁,手里还攥着那支刚刚做好的火枪。
沈惊鸿的手臂,竟然被炸断了!
君莫笑又惊又气,幸亏他第一发并没有问题,否则,变成这样的就是他。
命人将哀嚎不断的沈惊鸿带下去看郎中,他寒着脸从每一个匠人脸上扫过。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匠人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君莫笑见他们不答话,上去就是一脚。
那人吐血倒下去,旁边的人更是吓得几乎咬了舌头,最后还是他们的头开了腔。
“君、君大人,这事我们实在、实在解释不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也发白,“我们的的确确是按照您提供的图纸制作的,但是却发生了问题。我等真的已经尽力了!”
君莫笑不发一言,隔着手绢从地上沈惊鸿的残手里将那支火枪扒拉开查看。
枪膛的地方已经炸开,变了形,枪身还兀自冒着烟。眼睛看向那领头的工匠,君莫笑示意他过来。
颤着身子过去,工匠头仔细检查了那已经毁掉的火枪,最后吞了口口水:“大人,请恕小人直言,这火枪在制造的时候没有任何纰漏,若是有问题,也一定在设计图上。”
眼瞳微缩,君莫笑沉声吩咐:“去,把那三个人带来。”
询问过后,那红衣的男人变得气急败坏。
想不到商阳郡主竟敢耍他!
这个女人,摆出一副对外人千防万防的姿态,竟然故意设计了这么个坑给他跳!
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君莫笑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既然他突厥国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与你们撕破脸皮!”
禁城腾鸾阁内,莫离在说出,自己的母亲名叫“忆如”的时候,君如月身子猛然一颤。
暗中观察着她的表情,莫离不再说话。
君如月看着他的脸许久,末了眼中带着水雾,脸上带了一个释然的笑。
“孩子,你说得对,你是忆如的儿子,不是我君如月的。”
然后,她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变成这样,本宫可以说是身不由己。哥哥独揽朝政大权,一心想要报仇,我身负血海深恨,又徘徊于情爱之间,委实徘徊不定。”
吸了吸鼻子,她凑得近了些,拉住莫离的手:“本宫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我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儿子,只是三年前见了一面之后弄丢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做本宫的儿子,陪陪我好吗?”
莫离心里也很激动:“我来宫里是为了找我娘,我心里想,若是她被什么人威胁了,或者受了委屈,定然要保护她!”
君如月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你娘在宫里,太多身不由己。她现在受制于人,你们并不能见面,但是希望你能够暂时忍耐,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们定然能够相见的!”
莫离闻言,抿着唇,眼中闪着泪花:“借娘娘吉言,我相信,到个时候,你也会再见到你的儿子的。”
“那,你可愿暂时留下来陪我?”君如月摩挲着他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
莫离垂眸:“宫里很多事我不清楚,还望娘娘多多提点。”
郡主府内,商阳正在校场内练习射击,侍卫长前来通报:失踪的那三名侍卫的尸体在城郊的河沟里被找到。
与他一起去查看,商阳郡主发现尸体已经腐烂得几乎辨认不出来,若非是与之朝夕相处的人,还真难认出他们。
“郡主,根据他们的死亡时间推断,大约在十日左右,正是兵工厂图纸丢失的时候。”
就着侍卫长的话,她朝这三个人的身上看去,三人只穿了里衣,身上的致命伤应该是喉咙那处,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刺杀的。
当时她故意让欧阳梦禅大声说话,让人能够听见,她打算换掉安排好的那批侍卫的决定,就是要引蛇出洞。没想到还真被对方听了去,并且采取了行动。
商阳深深蹙眉:如果说,这三个人才是她真正的侍卫的话,那么他们的死亡时间一定是在她前往兵工厂之前。现在只是不太确定,在她的府邸还有没有君莫笑的人了。
正思量间,一白色身影伴着疾风出现在身边:“伊人,发生了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令她身子微微一颤,扭过头去,却见醉长歌一张含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