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仪鸾司的时候,他再度换上了那身飞鱼服,如今形式比较复杂,他不想让人看到。醉长歌正在处理公务,见他过来抬手招呼。
“羡之,这里坐。”
走过去站定,莫藏花低声开口:“还是站着吧,如今我怕是处处被人监视,既然化妆做仪鸾司的人进来,与你平起平坐不合适。”
“你啊,还真是谨小慎微。”醉长歌笑了笑,“若是连本座的仪鸾司都被人渗透了,这个帝国便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看他心安的目光,莫藏花才将门关了坐下来,醉长歌那里堆满了公文,他有些草草看过便放在一边。
“你平日里就是这般做派?”
被他这么一问,醉长歌挑眉:“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羡之你,去墨门调查得如何了?”
叹了口气,莫藏花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如此说来,你墨门也需要肃清了。”醉长歌听后,眼底划过一抹狠绝。
“那是我自己的家户事。”莫藏花蹙眉,“你这里呢,有什么收获?”
醉长歌看向他:“我对那人动了刑,而且还是大刑,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结果依然不变。”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问:“你们墨门的那款‘暗示’到底是个怎样的香物?”
“物如其名,是一款能够直接作用在人脑部的香膏。不过制作过程十分繁杂,有些材料更是经年才能得到。使用的时候,也需要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人是达不到那种效果的。”
将自己对暗示的了解说出来,莫藏花抿了抿唇:“你能不能再暗中调查一下君莫笑,如果说有人故意掩饰他的身份,将他的信息全部从墨门抹去,我便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内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醉长歌摇了摇手指,从怀里拿了一枚信封给他,“这是我仪鸾司的兄弟对君莫笑暗中调查的结果。”
“他目前就居住在京城南边的一处院落里。表面上那里都是伶人、票友,暗里却是他与别人密谈的地方。”
醉长歌见莫藏花要开口,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特别感谢我,是前两天我整治沈惊鸿那厮,顺便得到的信息。”
“好,今晚我就去看看。”莫藏花说完要走,被醉长歌叫住。
“等等。”
他站起来,绕过桌案:“以君莫笑的处事方式,他不会不清楚我在调查他。他或许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那里迎接我们的到来。我看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分头前去,由我为你打头阵,你在暗处伺机而动。”
“我知道了。”莫藏花看着他,“醉长歌,谢谢你。”
“甭介!”他摇了摇手里的白纸扇,“道谢的话,从你墨羡之口里说出来,我听着别扭。等将伊人这事儿了了,咱俩再好好说道说道。”
当晚,醉长歌褪了官服,换了件衣裳,依旧摇着白纸扇来到南城君莫笑的院落。
敲了三下门,照旧有伶人来开门,将他带进去。
远远看到君莫笑戴着面具,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唱,那身段恰似二八佳人。
“君大人还真是好雅致,唱功演技也是一等一,竟然将个娇俏的美人儿演绎得惟妙惟肖。”大力地拍着巴掌,醉长歌自远而近走过来。
君莫笑见是他来,也停了动作走过去,拱了拱手:“哟,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竟然将仪鸾司的指挥使大人给吹来了?”
“是你唱得太好,将本座给招来了。”醉长歌来到他面前,自来熟地端起桌上的茶盏端详,“哟,这胎质洁白细腻,釉层透亮儿,上好的景德镇青花。”
“指挥使大人此番前来,是要同在下探讨瓷器的?”君莫笑隔着面具睨着他,看不出他的表情。
“非也,非也。”摇了摇白纸扇,醉长歌淡淡一笑:“咱们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办事儿,本座此番前来,是有事情想要请教君大人。”
“哦?”君莫笑饶有兴趣地抱着胳膊,“说来听听。”
醉长歌看着他,幽幽开口:“本座好奇,君大人面具之下的脸孔,是个什么样子?”
“醉长歌,你什么意思!”君莫笑显然是动了怒,虽然看不到他的脸,然而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却足以证明。
然而,对面那人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君大人,那用小孩子炼尸油的事儿,本座可替你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