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一挑,朱酬来了兴趣:“你夫君?便是齐州第一香师,莫藏花?”
“正是他。”洛伊人点头。
他摸了摸下巴:“这风格倒让本官想起一个人来。”
洛伊人闻言,心里一惊,莫藏花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这新总督既然是靖王世子,想必是认得他的?若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可就麻烦了。
“我夫君一个山野村夫,能和大人的故人相比较,真是太抬举了。”洛伊人低着头说。
“哎,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朱酬摆摆手,“本官说话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小美人儿,你要是再妄自菲薄,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民妇不敢。”索性缄口不言,洛伊人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又取出一些试用的香膏、粉膏来闻了闻,朱酬连连点头:“嗯,好东西,还真个是好东西!”
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儿,他满意地离开,临出门儿还和那些个官员们说:“落花集这铺子的风格,本官喜欢!你们啊,就应该多多扶持这样有个性的产业,让整个镇子有点儿特色嘛!”
“大人慢走。”洛伊人将人送到门口,恭恭敬敬等候他离开。
朱酬原本含笑的脸,一看落花集的地板,登时变了一副模样。
“那谁,这是谁的脚丫子那么脏,给小娘子的地板踩成了这样?”
众官员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承认。
洛伊人见状,赶紧来打圆场:“大人,落花集开门做生意,每日的顾客络绎不绝,大人等又是远道而来,不过是几个脚印而已,稍后我们弄干净就是。”
“嘿,那哪儿成啊!”朱酬眼睛瞪圆了,口中义正辞严,“我天朝皇帝那是有道明君,光天化日之下,怎能让王土蒙尘?这是大不敬啊!”
这帽子一扣,大家伙儿有一个算一个,扑通通全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嘴里还念叨着不敢。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谁也担不起。
“大人,民妇斗胆,以为此言差矣!”正在大家磕头如捣蒜的时候,洛伊人跪在地上,大声说。
朱酬觉得新鲜:“美人儿,你倒说说,何以见得?”
洛伊人道:“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齐州府乃是天朝的一部分,百姓誓死拥护皇帝陛下。”
“嗯,不错,所以呢?”朱酬等她继续往下说。
“几位大人都是一路走来,脚下踏的都是天朝的土地。我落花集开在齐州府,自然也是天朝的地盘。用天朝的土覆盖天朝的地,有何不可?”
“所以,小妇人以为:这非但不是令天朝蒙尘,反倒是显示皇恩浩**、雨露均沾,乃是大人将皇帝陛下的恩德带给落花集的大喜事!民妇应当带领大家向皇帝陛下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声音好听,巧舌如簧,这般解释下来,朱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丰富。
“嘿,你这小美人儿,不光长得好,词儿还一套一套的,好像我不承认,反倒是辜负了陛下的美意。得,既然你这么理解,本官也就随着你了,都起来吧。”
众人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后,都对洛伊人纷纷投去感激的目光。
“小美人儿,你这小嘴儿这么讨喜,爷真是越看越喜欢。不如,你休了你男人,和爷过日子去如何?”
“大人莫要开玩笑!”他话一出口,洛伊人就断然拒绝,“小妇人已经嫁为人妇,岂可对丈夫不忠;我心里爱着夫君,若是改嫁便是不义。天朝尚礼,齐州府又是圣人之乡,断然不可违拗圣人教诲!”
“唉,不乐意就算了,还一大套道理。”朱酬摇了摇头,“小美人儿,你读了多少书,这么能说会道?”
“回大人,小妇人没读过书,只是身在齐州府,受民风教化耳濡目染。”
她的回答让众官员频频点头,这落花集的老板娘果然聪慧非凡。
唇角一勾,朱酬伸手欲摸她脸蛋儿:“哎呀,爷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大人!”一声断喝,带着内力,直接朝他冲击而来。
朱酬眼中精芒一闪,连忙运息抵御。
“啪!”
一阵尘埃激**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站稳了身形,才要发怒,却见迎面过来一个谪仙般的男子。
“大人,草民有要事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