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在大厅里坐着喝茶,不时那双鹰眸瞟向外头。
人道这仪鸾司指挥使是个假阉人,想不到他还真是喜欢些脂粉气的东西,才坐了一会儿,便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常将军,久侯了。”醉长歌缓步而来,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指挥使大人,有礼了。”常康起身点头,二人分宾主落了座。
醉长歌一打白纸扇:“常将军,今日前来不知为何?”
“还不是有件事想要麻烦大人。”常康哈哈一笑,“常某接到消息,昨日停放廖总督一家尸身的地方遭了歹人。”
醉长歌略一挑眉:“竟有人如此大胆,可将其抓住了?”
“说来惭愧。”常康摆摆手,“常某派去的人并不多,虽然没有丢失什么,却也没抓住对方。”
“哦。”醉长歌点点头,“那常将军此来是想——”
“常某听闻对方武功奇高,身形又与指挥使大人有几分相似,所以冒昧前来,问问大人昨晚可有出门。”
冷笑了一声,醉长歌怒目:“常将军,竟然将本座与那宵小之辈相提并论吗?”
“岂敢。”常康摇头,“常某今日前来,也是要证明,那人与指挥使无关。只是,凡事都要讲求一个证据,否则在下可是难挡悠悠众口啊。”
说到这,他斜眼看向他:“况且,本将军也已经上书朝廷,陛下对此事,也是极为关注。想来,指挥使大人是陛下最为亲近的人,也不想与皇上有什么罅隙吧?”
这老狐狸!
醉长歌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依旧笑意不减:“诚然如将军所言,陛下十分信任本座,自然不会轻易听信旁人之言。”
“只是,此事方要谨慎才好。那廖家之死,本将军也查到了点儿蛛丝马迹,似乎是因为一批进贡的香料。”
顿了顿,他看向醉长歌:“本将军记得,是指挥使大人负责明年闻香会的安全事宜。如果有人利用这批香料,想要图谋不轨……”
“将军放心。本座不会错掉一丝线索。”醉长歌瞪向他,“自然,也不会放掉一个可疑之人。”
“如此甚好。”常康点头,猛然抬手捏住他手掌,“本将军也是为了指挥使大人好,还望你莫要见怪。”
嘴上说着,他却暗暗运了内力。
醉长歌只觉一股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手掌经络,一阵阵朝自己身体里冲刺。
眼瞳一黯,他也运功相抗,生生以内息将之顶了回去。
常康身形微微向后一退,额头已经冒了虚汗。醉长歌根本没有受伤,内息丝毫不见紊乱,而且十分强劲。
勾唇一笑,醉长歌看向他:“本座多谢常将军关心。都是为了皇上,本座自当全力而为。”
洛伊人在房间里,拿了纱布和药物,一点点给床榻上的人重新包扎伤口。
“伊人,还是你好,比羡之温柔。”
看着小孩子一般的醉长歌,洛伊人噗嗤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难得只有你我,当然不能错过这般好机会。”坏笑了两声,醉长歌拉紧衣裳。
“不知夫君能否将常康糊弄过去。”洛伊人满眼的担心,下一刻却被他拉住手。
“伊人,相信羡之,世间用香之大成者,非他莫属。”醉长歌说着,轻轻摩挲着她的青葱玉指,“倒是你,这几日辛苦了。”
将手抽回来,洛伊人俏脸红了红:“长歌,你总是这般……”
“哼,伊人,你的手除了羡之,便只能我牵着。若是他今后待你不好,我便将你拴在身边。”
孩子气地禁了禁鼻子,醉长歌看向她。
“我听夫君说了,昨日你们误入陷阱,却也查出,那廖凡的确是被人调了包的。”不理他那般登徒子式的示好,洛伊人岔开话题,问及昨日之事。
醉长歌点了点头:“死的人是不是廖凡本人我不清楚,但是那尸体的状况绝对死了很久。”
这样说着,他眼神中也笼上一抹郑重:“对方猜到我们一定会去一查究竟,所以事先设好了陷阱。”
“刑部那边都出动了,想必皇上也知道了此事,却没让你插手,莫非他已经不信任你了?”
心头一紧,醉长歌却摇了摇头:“他还是燕王的时候,我就与他出生入死,我不相信他对我的信任只有这么一点点。”
正说着,莫藏花进门,见二人如此近距离相对,脸色一沉。
“夫君,如何?”洛伊人迎上去,替她脱掉那身白衣,挂在醉长歌床头。
“常康那厮果然是来试探的。”冷哼一声,莫藏花看向醉长歌,“只不过他内力远不如我,已经被我打发了。”
跟着他又将二人的对话同醉长歌学了一遍。
勾唇一笑,醉长歌哼了一声:“莫非,他真以为陛下会对我生了罅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