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赔钱的日子,赵老板领着官府的人,并金百万一起前来。按照合约,赔了银子这事儿就算了了,只是后续会给莫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就不好说了。
趾高气昂地将大门敲开,赵老板带人走进院子:“莫藏花,今儿个便是赔钱的日子,当着官家和金会长的面,你的银子该拿出来了。”
金百万凑近他身旁,偷偷递过来几张银票:“兄弟,这是一千两,若是你手头紧,就先用着。”
莫藏花含笑推开:“多谢会长,小弟自有分寸。”
赵老板可不管他们俩嘀嘀咕咕,而是扬了扬头催促:“赶紧的,咱还有事呢!你若是拿不出银子,便将落花集赔给我也是可以的。”
莫藏花还没说话,曹涣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
见了赵老板,指着他鼻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莫家!”
众人闻言诧异,却听曹涣道出李铁柱挑唆他和莫藏花的关系,并暗暗命他偷到莫藏花的亲笔签名一事。
莫藏花这才想起来,那日曹涣死皮赖脸让他在白纸上写名字,原来是为了这事!
听了曹涣的话,金百万的脸色有些不善:“赵老板,难怪你只有一份合同,原来竟是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莫家!”
“金会长,你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赵老板略略有一丝慌乱,却仍旧强作镇定。
他指着曹涣反唇相讥:“若是真有此事,为何莫家早不提出来,却在赵某讨债的时候说?分明就是他们想要赖账,才从学徒里找个人顶包,这不能作数的!”
曹涣气极,直骂赵老板无赖,同时又再度在莫藏花面前忏悔,说自己不该听信谗言,害了莫家。
“曹涣,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不用再自责。”莫藏花冷冷开口,一把攥住赵老板衣领。
“赵老板,我们素昧平生,你却陷害莫家,在下猜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若是你识趣,将他说出来,还莫家清白,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你、你休要威胁我,这分明就是你亲笔签的合约,你想要赖账,找自己的学徒玩这么一手,我不承认!”
赵老板奋力挣扎,莫藏花的手却如铁箍一般。渐渐的,他失了力气,眼神也有些涣散,莫藏花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再度问起这事。
他终于在众人面前坦露:这事儿是他被人指使做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搞垮莫家,让他无法参加明年的闻香会。
谈及幕后之人的身份,赵老板却摇了摇头。对方似乎是京里的大人物,只是他这种小角色无缘认识。
虽然没有得到最重要的情报,但赵老板所言已经足以证明莫家的清白。
将他丢去一边,莫藏花拍拍手,看向金百万并县衙的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莫家是被冤枉的,所以这份合约根本就是伪造,我们不用赔任何银子!”
事情的结果大快人心,金百万以齐州商会的名义发布了通告,一切都是赵老板故意陷害,落花集恢复了名誉,还因为此事引来更多顾客。
这事儿过去,洛伊人的身子也将养得差不多了。落花集一切都回归了正轨,那些过去怀疑过莫家的工人也纷纷回到了工作岗位。
至于推了洛伊人一把,导致她流产的汉子,被他兄弟好生教育了一番,那人自觉没脸留在工坊,便默默离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到了云岚书院招生的日子,莫藏花交代好家里的一切,看莫离同莫淇道别。
女娃儿此时已经长大了许多,面色也好看了不少。她似是知道哥哥要去考试,咿咿呀呀的,张着小手同他道别。
“弃儿乖,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等我考中了童生,就是云岚书院的弟子了!”不舍地亲了亲妹妹的脸,莫离松开她小手,上了马车。
洛伊人又叮嘱了李掌柜,也抬脚上车,莫藏花鞭子一挥,一家人再度离开。
云岚书院在齐州府鲁县,在齐州西南,距离莫家所在的小镇大约要走上五天。天气有些炎热,洛伊人特意为莫离考试准备了防暑降温的吃食。
到达鲁县后,寻了许久才找到一间客栈,到处都是来考试的童生,倒是别样的热闹。
莫离牵着爹娘的手,来到书院考试报名处,前头还有几个孩子,莫离心疼洛伊人才将养好身子,便要求自己独立前去。
“他已经长大了,锻炼锻炼也好。”对于洛伊人的担忧,莫藏花倒是看得开,“旁边有个树荫,我扶你过去坐一会儿。”
莫离朝给他鼓劲儿的爹娘挥了挥手,排在报名的队伍后面。眼看就要到他,从旁闪出一个家丁,将他推倒在地。
“你做什么!”莫离生气地指着对方,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少爷。
“哼,穷人家的孩子也想来这儿读书?还是赶紧回家陪爹娘种地吧!”
他满眼的不屑和傲慢激怒了莫离:“有几个臭钱很光荣吗?这是书院,又不是显摆钱的地方!”
“小爷就是有钱,就是跟你显摆!小爷不想等,给你一锭银子,排到后面去!”
“明明就该到我了,才不让给你!”莫离生气地站起来,也推了他一把。
小少爷一屁股倒地,顿时哭嚎不断。家丁上前薅起莫离来便要打他。
莫藏花见状,才要出手,却听一道威严的声音。
“在书院门口打架,你们两个都取消报名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