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里一阵委屈,张了张口才想说话,院门就被人粗暴地踹开。
“莫离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出来!别以为缩在家里就没事!”
洛伊人面色一沉,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出了门。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拉着个六七岁的娃,叉着腰、瞪着眼,活脱脱一只母老虎。
再看那娃,由他娘领着,脏手不住擦着鼻涕,右腮边三道血痕结了痂,不正是昨日和莫离打架的那个吗?
瞥了眼被她一脚踹歪的院门,洛伊人的脸色可不那么好看,她上前两步,问话的语气都带了丝气愤。
“这位嫂子,你带着娃来莫家,张口闭口的骂人,想要做什么?”
那母老虎双眼圆瞪,嘴角往下一耷拉,红口白牙地开腔:“做什么?你家小野种打了俺家二狗,俺来找你们说道说道!”
洛伊人蹙眉,口气也郑重了几分:“嫂子,既然要说道,便是讲道理。你一口一个野种的,可不像样。”
“你这小蹄子,少跟老娘这打马虎眼!”母老虎往地上啐了口黄痰,“俺家二狗被你这便宜儿子打了,你说咋办吧?”
想到村人都欺负莫家,孩子们昨日又当众说离儿是没娘疼的孩子,洛伊人就有气。
她扫了眼二狗:“昨日你家二狗当众将我家离儿推倒,力气可大得很呢,今日就被打了?要是这么说,我家离儿头上、身上都是伤,是不是你家二狗造成的,我们也该讲讲清楚吧?”
“昨儿个的事儿,俺没看见,也不知道!今儿个二狗受了伤,娃说就是你家小杂种打的,你就得陪俺们银钱!”
母老虎蛮不讲理,说话间吐沫星子喷出来,二狗在她旁边,默默地擦了擦脸。
“这位嫂子,既是为了孩子,咱就该有事说事,有理讲理。你这样混不讲理,对孩子的家教也不好。”洛伊人皱了眉头。
有其母必有其子,昨日看二狗那般混不讲理,觉得吃惊,今日见了他娘,才知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我呸!你个矫情的小蹄子!嫁个没用的男人,还敢编排旁人的不是,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嘴!”
她说完,丢下二狗就朝洛伊人冲过来。
这女人虎虎生风地伸手薅向她,洛伊人从没和人打过架,心里一慌,向旁边错步。母老虎猛地踩在她脚背上,垫了一下,重心不稳摔了个嘴啃泥。
忍着疼,洛伊人晃了晃才站稳。莫离此时从屋子里跑出来,扶住她,指着二狗和他娘大喊:“你们家别欺人太甚了!踢了我家的院门,还打我娘亲!”
母老虎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一见莫离出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小兔崽子,打了俺家二狗,还说老娘的不是!”
“明明是二狗今天故意找茬,先推倒了我,我才打他的!”莫离躲开母老虎的一抓,指着二狗说。
“俺打你咋了?你个小杂种,就是要被人打、被人骂的!”二狗擦了擦鼻涕,指着自己脸上的三条血痕,“俺这脸不是你抓的?俺破了相,将来娶不到媳妇,都是你这小杂种害的!”
“谁是小杂种?我也没抓过你!”莫离大喊。
洛伊人缓了缓,上前挡在莫离身前,娇小的身子和高大威猛的母老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狗娘,看看你家娃都说的是啥话?小孩子家家的,满口粗话,混不讲理!你这样教孩子,只会害了他!”
“你个小浪蹄子,老娘怎么带娃,用不着你来管!”母老虎说着,冷不丁揪住洛伊人手腕,将她拽过来,抡圆了胳膊就要抽她脸。
“住手!”低沉的男声喝止了她的暴行,跟着就是母老虎“嗷”的一声惨叫。
莫藏花已经回了家,正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怒目圆睁,气势逼人。
“哪里来的泼妇。”男人略略用力,母老虎再次痛呼,竟是失了力气,松开洛伊人。
“夫君!”和孩子一前一后来到他身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二狗娘,你家张三前日里偷东西的账还没算,今日你们娘俩又来我莫家闹事,殴打我娘子,你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扭送官府?”
莫藏花极力压抑着怒气,他忍了许久,亲眼看到这女人欺负洛伊人,终于忍无可忍。
“莫、莫藏花,你敢打老娘,老娘不放过你!”方才还跋扈的母老虎,如今声音都软下来,只是嘴上依旧那么不饶人。
“爹爹,他们张家太过分了!欺负我也欺负新娘亲,将他们扭送官府!”莫离指着张家母子,终是将委屈说了出来。
莫藏花抬眼看到他被包扎好的额头,心头一紧:“离儿,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是张二狗打的!”莫离见瞒不住,便直接说了。
张二狗吓得不敢说话,只顾得哭。
这时候,山下上来一大群人,为首的张三冲进院子,见这情形就朝后面大喊:“村长,你看见没有,莫藏花竟敢欺负俺媳妇,这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