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之吩咐人把两壶西域美酒挪进了主院,搁在秋千架前的小矮桌上,自取了三四只琥珀杯,指尖在三四个漂亮的酒杯上流转。低低地喟叹一声后,她坐在了秋千上,偏着头去瞧矮桌前的周宁彧:“你不用去处理公务吗?”
他顺着她先前动作的痕迹,也触碰了面前的琥珀杯,盯着美酒勾起淡淡的笑容,回复的神情也是浅浅的,无甚大的起伏或改变,“近来户部不忙。我陪着阿楚不好吗?”
她摇了摇头,偎在秋千的粗绳上,语气里满是夏日过后的一种舒适与娇慵:“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练练酒量了,不然嫡姐为何送我这么大的两瓮酒呢?”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笑,不置可否地点头附和:“嗯。”掀了酒瓮上的红布软木塞,他嗅了嗅酒香,斟了两杯佳酿:“倒是挺香的,有些葡萄的甜味。不若,我陪阿楚练练?毕竟阿楚醉酒的模样,也没人比我熟悉了。”
原本闭着眼有些小瞌睡的人,睁开了眸子,迷离地望向他,慢慢恢复清明,双手抓着秋千绳,脸上一片烧热,下意识地拒绝:“不、不必了,不会饮酒的女子也没什么。”
“阿楚,你忘了八月楼兰来使,宫宴必不可免。”他似笑非笑地执着琥珀杯,饮了一口,甘甜可口,滋味不错,“届时番邦有客,宫中的娘娘定然也会备下各色佳酿。”赏赐的御酒自然谁也不能拒绝,若是醉了岂不是将美色白白便宜了座上的闲人。他轻轻地拧了眉,觉得这一旬又半的时间里还是提升她的酒量吧,还能趁此好好欣赏她醉倒的媚态。
思及此,他的唇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听到这里,她脚踩在地上,不再继续晃**秋千,蹙着眉尖,似乎还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了秋千,坐到周宁彧身侧,点着面前盛着美酒的酒盏,恰如少女人容颜笑靥如花:“好喝吗?”
“同桃花酿相差无几。”他面不改色地坑了一把兴趣一点点高涨的姑娘,完全没准备告诉她,这酒虽然醇香可口,但是后劲却比桃花酿厚重了许多。
阿楚笑意盈盈,捧着酒盏意欲送往嘴边,到底还是被周宁彧以手覆住按下,好听的声音勾着阿楚愈发爱听那把嗓子:“阿楚,空腹饮酒易醉,你且记下了。”
有些可惜地搁下酒盏的尚楚之,点点头看着他吩咐红袖、绿意端上了形形色色的糕点,以及在桌上摆着蜂蜜水和解酒汤。他哄着阿楚多吃了几口糕点后,又耐不住想看她醉酒时迷人的模样。
于是,正好遇上嬷嬷采了几朵仅剩的芙蕖送来赏玩,就着花香他邀阿楚品酒。
尚楚之捧着酒盏先是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发觉味道果然不错,香香甜甜的,很是好喝,被唇齿留有的余香勾引地伸出舌头舔舐了唇上残存的美酒。她想这酒很是合她的心意,不会叫她像之前一样,不一会儿便晕沉沉的,不知状况。
周宁彧浅笑着瞧阿楚饮了三四杯后微微迷蒙的眸子,悸动不已。他伸出手摩挲着她细白嫩滑的小手,觉得压制不住的愉悦。
她咿咿呀呀地又喝了三杯,眼前一片朦胧,而后意识也开始游离。她放下手里的酒盏,下巴差点贴到桌上去盯着那一束清香的芙蕖。是而抽出了被周宁彧掣肘的左手,两只手把清新芬芳的芙蕖抱在怀里,唇瓣拂过娇嫩的花瓣,小嘴一张一合,软软糯糯地说:“花美吗?那我呢?”
迷迷瞪瞪的,可不是醉了么。
他笑了,而且笑得很是爽朗。瞧着她从前不曾有过这样的醉态,同花比娇,却能轻易撩起他的兴趣,自然而然地上手摸了她的脸,“美,我的阿楚更美。”
逗得美人“格格格”地笑着,声音清脆悦耳,抱着芙蕖坐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