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都云谏的话,他思索了片刻,恍然想起多年前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皇帝还未登基,苏宁是保皇一派,且手握重兵,无论他如何引诱威胁那人都不从,无奈之下,他铤而走险派人刺杀于他,不想竟然成功了。
如今再次听到这件事,他毫不犹豫就承认了。
莫惊语握紧手里的信纸,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不知何时,面上落下一片冰凉。
原来,父亲真的是死于信王之手。
如今,信王一党被连根拔起,信王也被赐酒鸩杀,父亲大仇已报,他此生已无遗憾。
苏将军的事早在那场行刑过后都云谏便告诉了罗穗穗,她听罢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她对苏将军并没有什么割舍不掉的父女之情,如今听来也不过只是觉得唏嘘罢了。
窗外大雪纷飞,罗穗穗裹着厚厚的袄子坐在窗前,脚边烧的火红的碳盆偶尔发出一两声爆裂,溅出些许火星,怀中小沉澜也穿的粉雕玉琢,兴奋的指着洋洋洒洒的雪花。
“现在太冷了,待雪停了,让孙姑姑带你堆雪人好不好?”
小沉澜乖巧的点点头,“好,雪人,我要雪人。”
傍晚时分雪停了下来,丫鬟小厮们忙着清理积雪,只余了花架底下的一片雪地留着给堆雪人。
孙七娘手巧,罗穗穗点拨了几句,加之有胭脂帮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雪人就已经堆好立在院子里,一时间,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
次年春天,都云谏升任内阁大学士,他本就生的芝兰玉树貌比潘安,如今又位高权重,得皇帝看重,一时间在京中风头无两。
不知是多少闺阁女儿的理想夫婿,又不知有多少姑娘因此碎了心肠。
当然,议论最多的还是他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夫人。
京中传闻,都大学士的夫人出生乡野,且貌丑无颜,粗鄙无礼,善妒成性,都大人重情重义,是以不曾将她休弃,可那村妇仗着昔日恩情霸占都大人。
是以京中一时间议论纷纷,都在默默关注,都大学士究竟何时会将那村妇休弃。
京中流言之多数不胜数,都云谏听罢颦着眉头,半晌吩咐罗生道:“去查查流言出于何处,还有,吩咐府中,莫要让这等流言打扰到夫人。”
罗生见都云谏面色平静,他连忙低头应是,心中确实揪紧了,也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竟然敢传主子的流言,且还有诸多贬低夫人的。